4 秧苗插下去不久,夏天就到来了,热辣辣的太阳催促着黄老更的莲花米扬花孕穗。接了的灿灿秋阳呢,一缕缕金色的光线泻下来,仿佛陈年老窖,灌饮莲花米的稻穗颗粒饱满肤色红润,沉甸甸勾着头,羞答答随风摆。 黄老更请人用了几个日子收割翻晒后,心情愉悦地把谷粒们请进了小仓。 那天下午,黄老更吃了下午饭,洗涮了碗筷,坐在屋檐下的木椅子上慢慢晕他的叶子烟。透过缥缥缈缈的烟雾,他突然看见灰梁山下自家田坎上有几个人一边走一边在指指点点。眨眼间,那几个人走进他的地坝。 “老更伯,老更伯!” 来客5个,其中一个是村主任朱矮子,另外4个是外地口音。 “老业转儿呀,看你乐呵呵的样子,嘴巴拱油大的蛮。”朱矮子也许将村主任真当成了一员官,开始还老更伯老更伯地称呼,等坐到木椅子上,嘴就油皮了,“今天你是该高兴,这些是市里的记者,受长寿协会的委托,来采访你呢。” “噢,大城市来的呀,稀客。”黄老更招呼来的人进堂屋里坐。 那些人在黄老更面前喋喋不休地抢着说话,像闹麻雀一样吵得一湾麻。一会儿秧子是不是你亲自栽的呀,一会儿种子是用什么特殊方法保留下来的呀,你是用的什么肥料呀,谷子怎么会有那么长那么大的颗粒呀,你为什么几十年那么喜欢吃莲花米呀?黄老更心里说,为啥喜欢吃?味道安逸,嘴上麻溜,气顺心和。 他们又把床铺上的稻谷草翻开来看,说是又白又亮,闻了闻直叫香。有个人还躺下去闪了闪,连连感叹:“哟,真安逸,柔和,还有弹性!” 朱主任趁空打手机叫村里一位妇女提了一方腊肉来黄老更家里做好了饭。 饭桌上,有个城里人硬是有点臊皮,嘴里还在咂巴着饭粒就说:“嗯,难怪这是送给皇帝老儿的贡米,不但玉润好看,还仿佛集汇了田地里各种美草的香味儿,韧性好,有嚼劲儿。”他吃了三大碗还不知足,最后还把鼎罐刨得刮刮响。 末了,那几个商量说最好搞个化啥子验,一分钱不给,取几斤大米掳了一把稻谷草才走人。那个背时的朱矮子还当着众人出售脸面子:“老业转儿,没事,他们几个的伙食钱算在我的账上!” 老更心想:矮子呀矮子,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呀。你一个村主任,我敢把账算在你身上?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