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青年作家黄孝阳曾用“残局”和“俄罗斯套娃”来比喻他的这本《乱世》。我不会下棋,便无力与他对弈。在北京一个雾霾严重的周末,我躲在家里,紧闭门窗,随着作者潜行低吟的文字“穿越”回那抗战胜利后、内战爆发前的十来天里,“穿越”到那个虚构的川西小县城“南坪”去,解构这个“套娃”。 我本以为这会是一次单纯智力上的比拼,毕竟作者构建了一个缘于复杂世道和人心的复杂的悬疑故事,士农工商、军统中统、汪伪余孽、袍哥行会、土匪马弁,在短短几天时间,粉墨登场,环环相扣,使我在一个个取出“套娃”之时,又不得不疑窦丛生——下一个“套娃”在哪里? 但《乱世》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推理侦破小说,作者的高明之处更多体现于故事之外的创造力。 文学本就应该是一个民族创造力的最直接的体现,每一部作品都应该成为一次新的创造。所以,在类型化文学大行其道的时候,我就更欣赏作者能够超然于文本之上,建构起属于个人的独特的东西,并因其独特性而凸显其价值。 在《乱世》中,作者浓墨重彩地刻画了众多性格多元包容的人物。拿主人公刘无果来说,作为抗日英雄、国民党少校营长,他冲杀于抗日前线身经百战,身上却未中一枪一弹,颇有点儿传奇色彩。然而作者并没有把他当作一般意义上的一介武夫来写,而是一个精于琴棋书画和通晓政治经济军事、历史哲学宗教的青年才俊。在回乡省亲的这几天里,刘无果更多表现出了心思缜密、学识渊博、思维敏捷,既有对国家前途命运的思考,又有对各方政治势力的独到见解,既有对老百姓生活疾苦的“痛”,又有对官匪贪墨勾结的“恨”。他试图揭开兄长刘无因被害之秘,却更像是在乱世之中寻找着走出乱世的一剂良方。在故事的发展中,刘无果始终身陷于乱世之中,可我又觉得,他似乎总是游离于那个乱世之外,是一个有着人文精神、法治理念、程序意识的现代意义上的“愤青”。又或者,正是在这种不即不离之间,作者实现了一次成功的“创造”。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