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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像·路径·空间——叶芝《驶向拜占庭》的诗意旅行(5)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国外文学》2014年第201 沈家乐 参加讨论

    三、在空间表征中旅行
    在《幻像》中,叶芝谈到自己对拜占庭的向往:“我想我要是能到古代活上一个月,待在我所选择的地方,那我就住在拜占庭……也许我会在某家小酒店发现干镶嵌活儿的哲学工匠,他能回答我的全部问题。”(47)而事实却是,叶芝从来没有去过那里。
    布拉德福认为:“在《驶向拜占庭》中,我们的旅行所到达的地方,那个叶芝曾在《鸽子或天鹅》(48)中所描绘的东罗马帝国中心,是一个想象的国度,生命的统一弥漫在此处一切的文化当中。”他也进一步指出:“依据他的阅读,特别是他对于拜占庭艺术的体验,叶芝建构了拜占庭,他想象中的金色城市。”(49)
    叶芝对拜占庭艺术的体验首先来自两次意大利之旅。1907年,叶芝正在遭受“爱尔兰”带给他的折磨:在他主持的剧院上演的戏剧引起了爱尔兰民族主义者和民众的强烈抗议。(50)叶芝和格雷里夫人来到意大利度假,在拉韦纳的圣阿波利奈尔教堂,诗人对描绘火焰中圣徒的拜占庭风格壁画印象深刻。到了1924年,诗人为了摆脱“年老”和高血压症带给他的折磨,同妻子以及诗人艾兹拉·庞德一起再次赴意大利,在罗马、西西里和卡波里等地,欣赏了拜占庭艺术。
    另外,叶芝也曾阅读了一些有关拜占庭的书籍,其中包括W.G.霍尔默斯的《查士丁尼和狄奥多拉》。在《驶向拜占庭》的注释中,叶芝说明:“我曾在某处读到,在拜占庭的皇宫里,有一棵用金银制作的树和人造的会唱歌的鸟。”(51)事实上,诗人所读的是爱德华·吉本的《罗马帝国衰亡史》和《剑桥中世纪史》。(52)
    更重要的影响来自英语文学。“叶芝对拜占庭的认识受到英语文学前辈的影响,包括奥斯卡·王尔德和威廉·莫里斯,他们将拜占庭视为一个‘宏伟却病态的城市’,充满着“情欲与禁欲’,是中世纪文化艺术典型和完美的体现。叶芝将类似的中世纪特质移置到了他的拜占庭诗歌中。”(53)
    正如萨义德所说:“知识是不加评论地从一个文本默默转向另一个文本的东西。”(54)意大利旅行所见的艺术,用英语写出的历史与文学作品,都成为了叶芝建构拜占庭的知识基础。当“一句引语、一个文本片段、或以前的某种想象,或所有东西的结合”能够唤起对一个地域空间的想象时,这个空间就被纳入了一种知识体系中,成为一个文本性的存在:“一个被论说的主题,一组参照物,一个特征群。”(55)换言之,叶芝的拜占庭是这样一个“语言符号系统”(system of verbal),是智性活动(intellectually work)的结果,是概念化的;同时,它也是一个艺术创造的集合,是诗性活动的结果,是充满想象力的。《驶向拜占庭》进入了诗人书写和言说的世界,成为了一次在“空间的表征”(the representation of space)(56)中的旅行。
    在最初几稿中,当诗歌中自我的身体到达目的地,拜占庭空间随即展开。例如第5稿和第6稿写道:
    [我可以在大理石的台阶旁下锚]
    [再过十数日 我们将来至]
    [在它大理石的台阶的阴影之中]
    我追寻着拜占庭的黄金和象牙(57)“大理石台阶”(marble stairs)以及“码头”(jetty)代表着拜占庭具体的物象,而(墙壁的)“金色”和(雕塑的)“象牙色”则是源自诗人对拜占庭艺术的视觉印象。开始时,诗人对拜占庭的描述主要是关于物质层面和身体感知的,这些都与1924年诗人在意大利的亲身体验有联系。(58)而空间表征的过程是“实际的物质形式退到远处”的过程,也是感知的世界被构想的世界遮蔽的过程,(59)诗歌修改的过程就是想象和象征逐渐替代物象和感知的过程。
    诗歌的第8稿呈现了最为丰富的拜占庭意象:
    我可以看着[圣索菲亚的圆顶]
    宏伟而闪亮的圆顶
    看着菲狄亚斯的雕像或者大理石的台阶
    看着镜子般的水面一片闪亮之处
    看着金色身体的圣徒和国王(60)即使在这幅图景中,象征与抽象的过程也已经明确地展开了。对于从未去过伊斯坦布尔的叶芝来说,大教堂的圆顶和古代的雕塑只能出自他的想象。虽然壁画的意象也出现在这一稿中,但墙上的金色已经“不再是为了展示绘画效果而简单地表现出来的地域色彩”,“物象的细节被吸收到象征的意义之中”。(61)接下来“金鸟”的意象也在第9稿中出现,它与“金色身体的圣徒”(gold limbed saints)的意象构成了一种转喻的关系:
    运用鎏金和镀金的制作方法
    那希腊的手工艺人制作了它
    将它安置于金色叶子间歌唱(62)同样,第10稿中将“金色叶子”(golden leaves)改为“金枝”(golden bough),也是这样一种转喻;而同时出现的“上帝的圣火”(God's scared fire)则在隐喻的层面上和“金色”联系起来。(63)通过一系列的隐喻与转喻,所有具体的意象都被“吸收”到了“金色-圣火”的象征体系中,组成了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语言符号系统,拜占庭也就成为体现“不朽-理性”性质的空间表征。
    叶芝对拜占庭的意象是有所选择的。这种选择来自“他对于拜占庭的大致印象,与他自身的境况密切相关”:诗人“凝视和放大那些他曾体验到的关于拜占庭的细节”,例如金镶壁画,舍弃那些“对他思考问题没有帮助的”意象,大理石台阶、码头、大教堂都不是最重要的。(64)诗人选择了那些能够与诗歌语言符号系统相统一的意象,并使这些意象成为拜占庭空间表征的一部分。
    叶芝通过象征和意象选择所建构的拜占庭,是脱离了现实地理位置而存在的空间表征。“在‘那个国度’与‘这个城市’两者之间,存在着(被遗弃)的第三个地点,即‘上帝的圣火’,那里男性的圣徒们处在禁欲和无性的状态,生活在永恒和对上帝的歌颂中。”(65)进入这个空间表征的旅行,是诗人为个体欲望的焦虑和民族定位的困境寻求解脱答案的过程。这个空间的表征先于诗歌的旅行存在,也不因旅行的完成而终结。正如艾尔曼所说:“当诗人到达拜占庭时,他已经为再一次起航做好了准备。”⑩在诗歌的旅途中,叶芝曾使用了许多意象,而在这些意象中已经孕育了新的诗歌。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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