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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乐人“善唱某曲”与词之生成(3)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中州学刊》 王立增 参加讨论

    三、某乐人“善唱某曲”对词体生成的促进作用
    词的起源是学术界热烈讨论的问题,相关的说法很多,有学者称之为“千年学案”(25)。事实上,任何事件的发生归根结底都与人的活动有关。在词体的发生过程中,乐人的歌唱实践必然会对其产生一定的影响。胡适在《词的起源》中说:“我疑心,依曲拍作长短句的歌词,这个风气是起于民间,起于乐工歌妓。”(26)王书奴《中国娼妓史》谓:“到了晚唐,词已入于成熟时期,但无形中妓女促成之功,实不可没。”(27)杨海明《妙在得于妇人——论歌妓对唐宋词的作用》一文中说:“在词的初起阶段,歌妓曾对词的生成,起过直接参与的作用。”(28)李剑亮《论唐宋词的实用功能及其与歌妓的关系》一文中认为,词的兴起与发展与歌妓的活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29)在笔者看来,正是由于唐代乐人“善唱某曲”这一行为,才促进了词体文学的生成与繁荣。
    1.形成了词牌及词牌的生存方式
    我们知道,词在音乐方面的特点是具有词牌。那么,词牌是如何形成的?它与唐代乐人“善唱某曲”有关。由于乐人始终演唱的是某几首曲调,逐渐使这些曲调稳定下来,遂“造成了曲调的规范性”(30),长此以往,就成为早期的词牌,如《杨柳枝》《水调》《鹧鸪曲》的形成便是如此。乔建中先生在研究曲牌时指出,唐代“已有了固定的曲名和相对稳定的‘腔格’和‘词格’。唯其如此,才酿成了延续几百年的‘倚声填词’之风”(31)。而那些“相对稳定的‘腔格’”正是因乐人的“善唱某曲”而形成的。
    这些词牌(主要指词乐)在当时怎样生存并流传呢?这同样要得力于乐人的“善唱某曲”。从书面记载中所见的唐宋乐谱并不太多这一事实可以推知,当时将音乐写谱记录并进行传承的风气还未流行,因此,大量的词牌音乐只能是靠乐人的“口耳相传”,尤其是在乐籍制度的背景下,乐户们世世代代传承并创造着曲牌音乐(32),而他们中的老一辈自然会把“善唱”的“词牌”传给下一代。我们发现,宋金时期依然有许多歌妓擅长某曲或某几曲,并将文人之词配入其中进行演唱。如蔡松年的《雨中花》序云:“数日来,蜡梅风味颇已动,感念节物,无以为怀,于是招二三会心者,载酒小集于禅坊。而乐府有清音人雅善歌《雨中花》,坐客请赋此曲,以侑一觞。”(33)因有乐人善歌《雨中花》,遂使文人填词并付诸演唱,其情形与唐代并无二致。
    2.一调多辞与文人“依调”填诗、填词
    乐工歌妓善唱一曲,故常常将文人诗歌配入该调演唱,导致的结果便是一调多辞。任半塘先生指出,“用一调以唱多辞,乃唐人歌诗常态”(34)。王昆吾先生亦说:“专业演唱并造成了大量的一调多辞。例如《杨柳枝》,即使排除《柳枝》《添声杨柳枝》《折杨柳》等等调名下的传辞不计,它拥有的存至今天的歌辞总数,亦达到了91首。”(35)宋词更是一调多辞,一个词牌名下往往会有许多首作品,这显然是承袭唐代辞乐配合的传统而来。
    从创作的实际发生过程来看,文人走上“依调”填写的道路,乃是环境需要的召唤所致,应时而为之。当文人参加饮宴时,用来助兴的歌妓只善唱数个曲调,他们要想听到“新声”,便只能是为这些曲调改换新辞。如薛能《柳枝词》五首序云:“乾符五年,许州刺史薛能于郡阁与幕中谈宾酣饮醅酎,因令部妓少女作《杨柳枝》健舞,复歌其词,无可听者,自以五绝为《杨柳》新声。”(36)在这样的背景下,唐代“依调填诗”的创作方式被普遍运用,如《新唐书》卷一六八载,刘禹锡被贬朗州时,该地“每祠,歌《竹枝》,鼓吹裴回,其声伧宁……乃倚其声,作《竹枝辞》十余篇。于是武陵夷俚悉歌之”(37)。任半塘先生说:“唐代声诗固有先诗而后声,以声就辞者,多数则先声而后诗,以辞就声,即所谓‘依调填词’。”(38)
    唐代文人经过“依调填诗”阶段的实践,积累了一定的经验。由于这时有一些文人也善歌,如薛嵩曾“以歌送酒”(39),刘瞻会唱《竹枝》韵(40),刘禹锡“能唱《竹枝》,听者愁绝”(41),或如元稹、白居易、温庭筠等人那样知音懂律,因而他们能做到“依曲拍为句”或“逐弦吹之音”,实现了从“依调填诗”向“依调填词”的转变,不仅填写了最早的一批文人词,而且为后来的宋词创作提供了技术示范。
    3.杂言的出现
    词的形体特征为杂言长短句,而杂言长短句的出现也与乐人“善唱某曲”有关。在一调下演唱的多首歌辞,在形式上并不是一成不变,而是具有一定的自由性。如《云溪友议》载刘采春所唱的《望夫歌》一百二十首,“其词五、六、七言,皆可和者”(42),可见曲调对所配歌辞具有极大的包容性。这种情况在唐代十分普遍。依任半塘《唐声诗》下编格调部分“同调异格一览表”,具有不同体式的曲调很多,如《破阵乐》有五言四句、六言八句、七言四句三体;《胡渭州》有五言四句、七言四句两体;《皇帝感》有五言八句、七言四句两体等。这意味着什么?它表明:乐人所唱之曲调可以配入各种不同形式的歌词——长短句就是从这里而来的。
    一方面,随着歌唱技术的成熟,乐人为了求新以吸引观众,在专精一曲的基础上充分发挥音乐技巧,采用添声、减字、摊破、复叠等手法,在客观上改变了原来的声诗曲调;文人则将其填实,致使新辞也改变了原先的齐言形式,开始向杂言长短句迈进。王灼在《碧鸡漫志》卷五中所言《杨柳枝》曲的情况即是如此。他说:“今黄钟商有《杨柳枝》曲,仍是七字四句诗,与刘白及五代诸子所制并同。但每句下各增三字一句,此乃唐时和声。”(43)“和声”的加入显然是乐人所为,本是为了使音乐更为丰富悦耳,却导引了杂言长短句的出现,后来五代时期顾夐的《添声杨柳枝·秋夜香闺思寂寥》便在每个七言句下各增一句三言。
    另一方面,有些乐人散入民间,他们在民间演唱该曲调时,可能会配入长短句形式,因为民间的歌唱形式灵活,多是口语化的,可随意增加衬字,故极易出现杂言句式。宋代陈旸在《乐书》卷一五七中说,“唐末,俗乐盛传民间,然篇无定句,句无定字”(44),揭示的便是这一事实。任半塘《唐声诗》上编中亦说:“民间歌曲运用衬字,使口气明畅,益惯常事。”(45)从敦煌发现的歌辞中就有许多这样的例证,如《杨柳枝》《浪淘沙》等都是长短句。人们常谓“词起于民间”,或许从这里可以得到贴切的解释,即如秦序在《中华艺术通史·隋唐卷》中所言:“民间歌手历来善于在一定的歌曲形式中去创新发展,无论是歌辞还是曲调旋律,都可以巧妙变化并保持辞、乐的协调,因而杂言曲子辞最早产生和流行于民间。”(46)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致使在当时产生了大量的同调诗词:同一曲调,在以文人士大夫为代表的社会上层文化圈中往往传唱的是齐言声诗,而在民间则传唱的是杂言的词体。
    4.促进了词体文学的大众化传播
    唐前诗歌,除民间歌谣以外,基本上都是在文人贵族的文化圈中流传。到了唐代,诗歌有了较大程度的普及。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很多,但乐人善唱某曲也是应该考虑的一个因素。试想,乐人善唱某曲,便可以在一调下产生多首歌辞,并快速使词乐结合,变成数以千计的歌曲进入表演场所。这一方式对乐人和文人来说都是极为实惠简省的。乐人在职业技能方面的要求不算太复杂,文人也只需要按照该曲调的格式填写新辞,故生产效率颇高,歌曲资源十分丰富,从而保证了社会各个阶层和各种场合的消费需求。因此可以说,词的出现是古代诗歌由小众传播走向大众化的产物。
    总之,当我们讨论词的生成问题时,不应该忽视乐人所起的作用。正是乐人“善唱某曲”才促进了词体的发生,并为词的发展建构了诸多传统,从而对词体文学的繁荣做出了积极的贡献。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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