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问题的提出 在消费主义盛行的社会,经济成为社会的主题词之后,历史正在按部就班地转型,作为精神形式存在的文学则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空间挤压。艺术存在的合法性逐步成为当下艺术家思虑的一个紧迫话题,而对“艺术终结”论的关注就是其中近年来国内外学术界讨论得比较多的一个学术热点。“艺术终结”论,最早是19世纪初由黑格尔在海德堡的一次美学讲演中提出的,1984年“艺术终结论”被美国的学者阿瑟·丹托以专著《艺术的终结》的形式再次提及,从而引起学界的广泛关注。如今,我国学界对“艺术终结”的研究也投入了极大的热情, 所讨论的问题主要集中在“什么是艺术终结”、艺术会不会终结、艺术终结的原因是什么及艺术将走向何方等方面。这里既有多篇学术论文的发表,更有专著出版,这些无疑对问题的探讨有很大的意义。但就整体而言,我国的艺术终结讨论大多数理论性强,显得很抽象,更“很少针对我国或者国际的当代艺术实践来批评”。具体地说,在所讨论的理论文本中很少看到富有质感的艺术本身,即使谈到艺术,也大多数从造成艺术危机的外在语境来分析,文本内在的或作家的精神因素则很少被关注。在这里我们要追问的是,忽略艺术实践的批评是不是显得很虚空?而从作家的何种精神现象批评入手方能避免这种虚空?在此,笔者正是带着这些问题,试图以记忆视角来解读“艺术终结”论,或许可以开掘一条解决问题的理想路径来。 所谓记忆,就是人脑对过去经验中发生过的事物的反映,是对输入信息的接收、编码、储存和提取的过程。作为一个精神现象,记忆由最初的心理学和医学意义上的概念,因越来越引起哲学家尤其是现象学家和存在主义者的注意,从而上升为一个哲学思辨的范畴,人们对记忆赋予了更多的哲理思考。“此在的存在在时间性中有其意义”,人正是在连续的时间链中确切地感悟着存在的意义。而人是有意识的精神存在物,过去更不可能真正消失,所以人现实地存在于过去的生活中,一句话,人就是记忆存在物。记忆为存在作证,进行历史的还原,给历史以还魂。人们在记忆的过程中永远是向被回忆的东西靠近,通过文化记忆以求接近历史的真实,回到事物本身,从而获得确切的存在感受。可以说,每一个时代都向过去探索,在其中寻觅发现自己。所以,记忆不仅仅是指对过去岁月的再现,还指对记忆本身所负载灵魂的沉思和凝视,即对人存在本身的真理上的追寻。所以,对“存在”的遗忘本身就是一种严重的失忆。如果说忘记过去的岁月是一种无知的话,那么忘记基于过去而生发的历史反思意识即存在的真理则可以说是一种背叛。若最终这两方面都忘记了则会产生不可预测的人文危机,所以人要不断打捞个人记忆,而人类则要持续地拯救集体记忆。那么,担当了更多社会责任的作家若出现了不必要的遗忘,即不能对历史进行记忆和回望,也会造成作家经验的贫乏和文本的浅薄,这就是文学记忆的危机。正是基于这种考虑,笔者发现了“艺术终结”论研究的缺陷,进而尝试从作家精神深处即记忆入手来诊断当今艺术出现的症候,这样或许会使对“艺术终结”本身的研究不显得模糊和虚空,畅想文学美好的未来才不是一句空话。 二、“艺术终结”论内涵的解读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希利斯·米勒“全球化时代文学研究会继续存在吗”的发问深深地刺痛着每一个爱好文学的人的神经,文学的“危机”和“终结”论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之感逼问着我们不得不去探寻文学的终极所指。如今,文学的现状似乎正验证着黑格尔的“艺术终结”论,这不得不让我们冷静地对文学进行“症候性”分析,以求从多维的角度来找出问题所在,拯救神圣的文学。在此,我们以记忆的视角切入,并以此来审视和解读“艺术终结”论,这或许能帮助我们找到“症结”所在,进而看到文学未来的希望。 1828年,黑格尔在海德堡进行了一个著名美学讲演,在演讲中,他惊人地提出:“从这一方面看,就它的最高的职能来说,艺术对于我们现代人已不是过去的事了。因此,它也已丧失了真正的真实和生命,已不复能维持它从前的在现实中的必须和崇高地位。”这就是后来引发无数争论的“艺术终结”论。不过同时黑格尔也认为:“所以艺术的科学在今日比往日更加需要,往日单是艺术本身就完全使人满足。今日艺术却邀请我们对它进行思考,目的不在把它再现出来,而在用科学的方式去认识它究竟是什么。”但不管怎样,黑格尔对艺术的看法给人一种正如朱光潜先生所说的“悲观”色彩。事实上,黑格尔本人并没有在讲演中明确提出什么“艺术终结”,“艺术终结”只是后辈学者依据黑格尔对艺术诸如“希腊艺术的辉煌以及中世纪晚期的黄金时代都已一去不复返了”、“我们现在已不再把艺术看作体现真实的最高方式”这些言论的情绪基调,提炼出来的一种说法而已。不过,我们能从黑格尔演讲词中看到他推断艺术终结的基本思路:人曾经在艺术中直接认识世界,所以那时艺术具有崇高的地位,但今日艺术却不能把我们直接带入世界(或世界真理),因此必然失去其昔日的辉煌地位,所以艺术就终结了。另外,从《美学》这个庞大的体系中,我们获知黑格尔所谓的“终结”主要是指艺术的形式发生了变化,即艺术最初融会在宗教里,最终却被归并在哲学里,哲学吞并了艺术。这样艺术丧失了自身的规定性之后,以“哲学的形式”出现,艺术被“哲学化了”。然而问题是:黑格尔“艺术终结”的观点是说艺术不再有存在或发展的可能性了吗? 并非如此。在这里,关键的是我们如何理解“终结”一词。一般来说所谓终结,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使命已经完成了,二是不能完成使命了。就上面的引文来看,黑格尔所说的终结正是指艺术已经不能完成它的使命了。那么艺术的使命又是什么呢? 黑格尔认为,艺术的最高使命也就是“最高职责”在于“成为认识和表现神圣性、人类的最深刻的趣旨以及心灵的最深广的真理的一种方式和手段”。黑格尔进一步说:“我们尽管可以希望艺术还会蒸蒸日上,日趋于完善,但是艺术的形式已不复是心灵的最高需要了。我们尽管觉得希腊神像还很优美,天父、基督和玛利亚在艺术里也表现得很庄严完善,但是这都是徒然的,我们不再屈膝膜拜了”。这意思是说,尽管艺术自身会日益发展、日趋完善,但对于心灵的最高需要来说,艺术不能再使我们对其顶礼膜拜了,“哲学化”了的艺术就是因失去了心灵理念的核心内涵而引起黑格尔对这种艺术现实的不满。可见,黑格尔的“艺术终结”论根本不是在谈艺术本身的问题,而是在谈艺术的内在精神表现的问题,并且以此为基点获得“一种绝对理念或者说主体自我意识运作的逻辑结果”,简单地说就是为其“美是感性的理念显现”这个著名命题铺垫。 由此观之,黑格尔的“艺术终结”指涉的不是艺术本身没有存在的必要,而是作为感性形式的艺术往日给人以感动的内在精神即真理缺失了,所以艺术就不能指引我们去认识世界了。要更深刻地理解“艺术终结”,我们务必要明晓黑格尔当时演讲的语境。他说:“我们现时代的一般情况是不利于艺术的。”这里的“时代”是指19世纪资本主义初步发展时期,在这个时期思想家已经敏锐中洞察到资本家卑鄙地榨取着工人的剩余价值,而这种唯利是图的时代精神和偏重理智的文化氛围的时代境地是不适合诗和艺术发展的。所以,黑格尔是站在他当时的时代基点对艺术的现状进行批判,对传统的优美的古典艺术表达着怀念与重温之情。在这里,我们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黑格尔当时具有浓烈的怀旧情绪。他怀念的不仅仅是过去的艺术形式,更重要的是艺术内在的真理属性。那么,何谓艺术的真理?真理又哪儿去了?海德格尔、阿多诺、伽达默尔等思想家都对此作出了呼应。但笔者认为,最能切近艺术本身呼应的还是米兰·昆德拉。 昆德拉在《小说的艺术》中着意探讨的是,在成为陷阱的世界里,“科学的高潮把人推进到各专业学科的隧道里。他越是在自己的学问中深入,便越是看不见整个世界和他自己。”海德格尔称之为“存在的被遗忘”,很为昆德拉所赞服。他指出,笛卡尔之后,人变得无比强大,而人自身却被他自己创造产生的诸如科技、政治、历史等力量所控制,最终导致个体也被遮蔽了,“人具体的存在,他的生活世界,没有任何价值,没有任何意义:人被隐去了,早被遗忘了”。人本身就被遗忘了,那么作为“关于存在的诗意的沉思”的小说境况又如何呢?从昆德拉关于小说的一些观点中,我们可以看出:如果小说不能发现惟有小说才能发现的东西,小说“若不发现一点在它当时还求知的存在”,那么小说就谈不上能永恒地照亮“生活世界”,小说只能是“在重复制造着已失去了小说精神的形式”,这样小说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小说自然会走向死亡。而现实是,小说正在遭遇着挑战,随时在务实精神和功利主义盛行的时代面临着危机、甚至终结。面对这种情况,昆德拉认为小说家应该勇敢地承担起探询存在的使命。“小说审视的不是现实,而是存在”,所以昆德拉以自己勤奋的创作实践用心守护着这种“存在”, 即批判的、宽容的、对话的和关怀他者的精神。昆德拉对“存在”命题的终极探询是小说家式的,是他所认为的“小说的智慧”的显现,他希图以小说的方式解答现代人类如何诗意栖息的问题。 三、由记忆危机到“艺术终结” 在这里,昆德拉由“存在的遗忘”关注小说的消亡与黑格尔由真理的缺失思虑艺术的终结达成了相通。对于昆德拉来说,黑格尔所关心的“真理”正是其一再强调的“存在”,应该说这是对黑格尔“艺术终结”论更为具体地回应。另外,笔者有趣地发现,面对着各自所处时代令人失望的艺术现状,黑格尔怀念着中世纪的“黄金时代”,而昆德拉眷恋着“欧洲近四个世纪”,我们可以理解,在那逝去的时代里,有着对存在的真理执着坚守,有着艺术得以生长的理想土壤。然而如今,“真理”缺失了,“存在”被遗忘了,随之而来的是艺术丧失了“真正的真实和生命”,“韵味”更是“没落”了,过去美好的怀念已经不复存在。那么问题在于,我们应反思的是:这个“时代”出什么问题了,这些问题对艺术构成什么样的影响?事实上,黑格尔和昆德拉所面临的时代和艺术问题在我们当下同样存在,可以说“艺术终结”是不同时代特别是资本主义文明诞生以来的人们共同关切的话题。在如今欲望膨涨、消费主义盛行的时代,一些作家们渐渐失去了对文学艺术中“真理”的虔诚守护,不再愿意对过去对历史再进行深情的回望,更是忘记了过去蕴含真理的诗意栖息,而相应地陶醉于“现在时”中麻醉式的狂欢与欲望沟壑的填充,人们几乎处于失忆的状态。在当下,“存在的遗忘”不仅仅是指自身内在的失衡,还包括对过去岁月的无情抛弃。这样,文学所关注的时间段仅是狭窄的“现在”,文学不再回望厚重的过去,这样造成最终的后果就是艺术趋向于危机,进而走向终结。 至此,“艺术终结”这个严肃的命题迫使我们不得不全面反思文学艺术的合法性:也就是说,文学何以会长存下去?又是什么事件致使文学走向了“坟墓”? 通过上文论述,笔者认为存在的“真理”才是支配文学得以长存的内在隐密的结构,而在主体处于“失忆”的情况下,即记忆危机的出现会加速艺术走向危机甚而“终结”。也就是说,如果作家在当下的欲望社会不能守护好艺术真理的底线,即它与生俱来的人文关怀,即满足人的审美需要、批判理性的张扬和对人的存在价值和意义的终极追问,没有对过去历史意识的穿透,而仅仅停留在“现在时”的欲望满足上,作为以“时间性”存在个体的时间连续性出现了断裂,那么就会造成记忆的缺失。没有了记忆的文学是肤浅的,没了历史意识的文学更是轻薄的。事实上,作为人一种精神现象的“记忆”栖息着人的灵魂,负载着人的生存智慧,记忆成为人之存在的一种方式。如此以来,“真理”的缺失和“存在”的遗忘正是当今病态社会中人之生存危机的一种表征。因此可以这样说,归根到底记忆的问题就是生存的问题,记忆的危机就是一种生存性危机,是个体或人类自我本真的丢失和畸形发展。进而,从这种“记忆”之“存在”汲取养料的文学因营养的断链而逐步趋于萎缩了,艺术的终结似乎也就成为可能。正是在此意义上我们说,记忆的危机乃艺术终结的一种预兆,也是作家精神向度本身存在的一种症候。也正是由于这种症候的存在,我们有必要对作家记忆即文学记忆进行深入地反思和系统地研究。 四、文学记忆研究的现实必要性 当我们理清了由记忆危机来解读“艺术终结”论的思路后,还要深入探讨造成作家记忆危机的外在语境、这种精神危机在文本上的体现及文学记忆对象多元化转向,以此来强调文学记忆研究的现实必要性。 当前全球化趋势让地球变得很小,各种思潮纷至踏来,对人们精神结构起到了很大的改塑作用。尤其是市场经济通过将商品观念越来越深入地渗透进文艺中,通过提供新的艺术生产手段(主要是现代大众传媒)、新的文化消费方式和文化市场,改变着文艺家和文艺消费者对待文艺的态度。如今消费主义盛行,社会正经历着从原来以政治为中心向以经济为中心过渡的转型时期,经济的杠杆作用不仅仅调整着宏观的社会肌体,而且深度地影响着人们的精神结构。人们浸染于由疯狂的欲望的世界、拥挤的生存空间、冷漠的人际关系等所构成的复杂多元的世俗生态,经济的繁荣和文明的推进虽然表明了人们生活质量的提高和生活方式的丰富多样,但是对物质的片面强调却会使人性极度异化。这主要表现在,人们的生活节奏变得很快,人在疲惫的状态中打发着时光,于是“现代人注定要忘记过去,因为现代人总是被快速的变化驱赶着。”如此以来,无数人不再回忆了,无数人还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人们的记忆力出现了群体性衰弱,很多曾经美好的记忆正处在危险的边缘,可以说人类正行走在消失之中。正如一位学者所说:“城市生活不仅消解着个体的完整性,取消了人们有效地把握外部世界的能力,也模糊着人们对历史的记忆。”人类的记忆出现了危机,长此以往,有人预言我们躲开了什么,终将会再遭受重伤一次。 那么就文学记忆而言,文学也随之出现了新的“创伤”。作家若不加选择地一味满足市场需求,就容易导致其主体性失落,也容易产生低级趣味的媚俗之作。更为重要的是,如今是后现代思潮风靡的全球化时代,人们抛弃了对文学深度探寻的韧性,一切似乎在“重估”的大旗下颠覆了曾经的宏大与崇高,从而走向了极具个人化的狭窄空间,对过去与传统慢慢淡忘了,甚至直接宣称要与之“断裂”,这样人们的记忆力会明显下降了。所以,在欲望浓厚、消费盛行、后现代思潮流行这样的语境中滋养出来的作家记忆往往会呈现出异质,即“记忆”显得是那么“轻”、“快”、“尖”,并且具有明显的极端“个人化”趋势。正是基于此,王干在评论70年代“美女”作家时说她们是“没有记忆的一代”,至少可以说那样的记忆已失去了历史的和公共性底色。如果要把这种具有鲜明特质的精神现象也称为“记忆”的话,笔者就把这种记忆命名为“消费性记忆”,即在市场消费欲望驱使下滋生出来并为满足社会消费需求的“轻”而“浅”的记忆。但不管如何考察、解读当下的“记忆”,我们发现与那些曾经厚重的既有个人诗意情性又有对历史对民族灵魂追寻和铸造的“严肃性”记忆相比较而言,“消费性记忆”恰恰表征了记忆危机的存在。那些传统富有情性的、诗意的、厚重的文学记忆似乎正远离我们而去,在当前语境下文学记忆伴有很多杂质,最突出的一种新样态是只要“现在”,抛弃“过去”,“现在时”的欲望膨胀浸入到文学肌体之中。在这里,我们要从深层次上认识到,这种记忆危机表面上看是由市场消费盛行所至,但归根结底则明证了文学家生存的精神向度出现了危机,这就是人类当下的生存性危机,这也正是时代精神状况在文学中的一种体现,这种危机带来的后果可能会是文学“失重了”、“终结”了,文学的终结正是这个层面上得以明证。面对如此紧迫的现实问题,我们不得不反思和内省:人的记忆遭遇了什么?当下的文学记忆又给我们什么样的警醒?我们又需要什么样的文学记忆?负载着“苦难”的沉重、对人类历史命运的关注、积极参与社会公共空间的建构以及对“他者”的关怀之“严肃性”记忆应该是我们诉求的对象,而不能是仅仅对“身体”欲望轻率的挖掘和对城市缤纷的迷恋。 当然,在当今复杂的语境中,讲文学记忆的危机并不是说当下文学一无是处了,我们所强调的是贵在反思中来发现问题和开拓文学生产的新空间。所以,我们已发现在人们对种记忆危机症状进行反思后出现了一些新的记忆对象的转向。一是在后现代思潮这个大语境下,整个社会价值趋向多元化,文学的目光逐步投向了那些被遗忘的碎片存在。以前单一的呆板的霸权机制正受到人们前所未有的质疑和颠覆,新历史主义的全新叙事视角,让我们以惭愧之心去激活历史中被人忽视的弱小和边缘个体。所以,“边缘”的激活是当前文学记忆中所关注对象的明显转移。民间、底层、草根这些曾经被遮蔽的“边缘”群体正在从作家的记忆深处复活。二是作家以更严肃的良知来关注人类的危机,那些关乎人类生存的要素正处于危险的状况之中,作家的使命就是极力把那些慢慢消失而被人忘记的全人类财富拯救出来,可以说这是进行集体记忆的挽救。这样的文学记忆是带有强烈的焦虑意识,很有紧张力和压迫感。如作家越来越关注非物质文化遗产及生态环保等。事实上,不管当下出现记忆了何种形态,归根到底还是涉及人性问题,涉及到形而上的生存论问题。“现在时”的凝视也好,“边缘”的激活也罢,还有对人类自身面临各类危机的关注,我们通过穿透其中深层次结构,发现这里关乎到人之生存这一根本性大问题。而且,这几个方面从记忆的视角阐释得还不够。因此,从这里出发开展文学记忆问题的研究,就显得很具有人性根据和生存论根据,其中的必要性就不言自明了。看来,解决好“艺术终结”这个问题的一个理想路径就是要认真做好文学记忆研究,即从生存美学的视角来对文学记忆进行深度阐释,从作家心灵深处的记忆流动来研究文学生成和延展的规律,以此来激活和唤醒已经失忆了的人们(主要是作家),拯救和重新恢复文学往日的辉煌。 以记忆的视角来研究文学本身,可以发现在这种记忆精神现象里存在着一种病理,我们要做的工作就是认真研究这种病理,以此来拯救处于“终结”边缘的文学艺术。我们相信,文学的未来理应令人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