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中有肉身 对人的关注和表现一直是散文写作中的主题之一,这五年来的散文写作中,对于人物的描写依旧能够体现散文家对于生命本身的思考和悟力所能达到的程度。从五年来散文中所回溯和抒写的人物来看,既有对历史深处人物的重新解读,也有对现代背景下人物的判断和展示,所体现出来的是散文创作中应该具有的宽度。在这些散文中,都包含一种或善或恶、或崇高或卑微的意识,它就像人的脊背,承载着谦恭、忠诚、高洁、无畏、宁静和平和等诸多品质。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五年诸多散文作品所写到的人性毁灭的过程,就是人的脊背坍塌的过程;其中所写到的人的伟岸,其实就是人走向神性的开始,这点在人物散文的写作中体现得是很明显的。 我们知道,作为人,除去人的精神之外,人自身的肌肉、骨骼、血液以及各种痛感,都是作为活生生的、有着血肉的人的直接构成要素。五年来的很多散文家,静观和俯察作为人的各个方面,真实感受自己能够感受的一切,并认真地加以抒写,从而再现了从人的肉体痛楚带给人精神体验的过程。而且,散文在写人方面本来就占有天然的优势,因此,近五年来的散文创作在这一方面是有着相当收获的,如李敬泽的《小春秋》、江飞的《沉重的肉身》、阎晶明的《鲁迅:古人云散尽,余亦等轻尘》《鲁迅:起然烟卷觉新凉》、敬文东的《失败的偶像——有这样一个战士》、舒非的《飞蛾扑火,非死不止》、蒋子龙的《百年佳话》、丹菲的《末路阑尾》、马召平的《医院十日》、李美皆的《当乳房从身体上消失的时候》、安然的《哲学课》等。 身体装满我们的血肉、思想和灵魂,但身体却往往被忘记在那流淌的时间深处。时间逝去,身体渐渐干瘪瘦弱,我们的身体还能承载下我们的各种想法和欲望吗?这五年来,不少散文家开始关注我们存在的最为关键也是作为基础的身体了,以此为起点,开启了对生命和时间、身体与魂魄的思索,并将这种体察和觉悟在散文中展示出来。身体太重要了,但它有时候又是太切近了,切近到了它会用时间将我们身体和精神渐渐压弯,使我们偶尔会麻木到无力去做丝毫认真的思考,于是,一些散文家能够将眼光适当的回收,退至我们身体本身,这本身就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他们这样的散文创作,对于虚弱的我们而言,无论如何都会具有更为切实的意义。 生活中有真实 散文要不断地向生活靠近,这是文体本身的要求。对于一个人的内心而言,生活是活生生的,本就不能掺杂任何的虚假,如果有虚假,那也只是一种给别人展示的表象而已。所以对于生活的深入和文学性的展示,就成为了这五年来散文重要的特点之一。面对本是琐碎的生活,有散文作家习惯于将生活的这一部分抽取出来,放在一个更为显眼的位置来写,从而使人们更加认识到,生活其实就是由某些细密的生活和掩在细密下的某种真相组成的。五年来的散文作家自觉地将自己浸染在细密的生活中,创作出了涂满细碎泥浆的作品,然后将其中的忧伤、喜悦、庸常放大,最后倔强地站立在这样的日常生活中,成为这五年来散文作家所追求的写作道路之一。如闫文盛的《职业所累》、塞壬的《匿名者》、纳兰妙殊的《租客》、赵荔红的《寂静》、丁燕的《得见东江的出租屋》、姜博瀚的《我和父亲的过去与现在》、周齐林的《南方工业生活手记》、羌人六的《总想多长几只手》等,都是源于作家在生活中的观察和体悟。 在这五年来的散文写作中,很多散文家在尽力表现着真实的现实,从这一点出发,众多作家写出来的散文,真挚、热爱、忧郁,有诉说、辩解、剖析时的战栗和激动,有心灵的煎熬与疼痛,更有现实生命的激情,体现着自己独特的写作价值。这些作家往往从内心主体体验出发,拨开纷乱的生活表象,通过观察人生、描摹世态,对人的存在、人的心灵世界进行探寻和追问,从而写出灵魂的悸动,精神的痛楚。 这五年来的散文作者举着现实的旗帜,把社会现实的状态或直接或隐语式地加以表露,于是那些不可遏制的生存欲望、生存的快乐与痛苦,便在其间凸现出来。 从上面五个方面的创作面貌看,这五年来的散文,依旧秉承一以贯之的文学精神,关注人的心灵,关注自己生存的现实,关注历史给人的启迪,关注人的主体性思考,或是充满激情,或是体现智慧,表达出自己对于历史、世界、人生的理解,取得了颇为丰硕的创作成果。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