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语 本文论“回到文学本体”,可谓别开生面。杨宗翰先生执教于台湾淡江大学,是台湾当下有影响的诗歌研究者和文学活动的组织者。他取台湾地区五大诗歌节做样本,只是因为他置身其中,有切身感受,但其所论问题却不拘囿一隅,尤其是在大陆诗歌造“节”运动方兴未艾之际,本文可谓来得及时。相比较而言,杨宗翰先生所反思的诗歌节“以各种伪装,逐步篡夺诗歌的本体位置”,在大陆纷纷登场的诗歌节表现得更突出。大陆各地或大或小诗歌节同样追求“仪式性、表演性与音乐性”,但和台湾诗歌节相比更不专业,观察各地诗歌节往往是“草台班子”的业余和随心所欲,“某些诗人自愿变身为戏人”,甚至出现了一些专混诗歌节却“无诗”专业跑场子的“诗歌节诗人”。这些还不是问题的关键,对诗歌本体伤害更大的可能是杨宗翰揭示的“温顺的诗歌节”对诗歌的“驯化”。这是诗歌节最根本的“毁诗不倦”。以此看文学批评“回到文学本体”,有时不只是批评家不作为,而是源于许多文学之外的牵扯导致文学回不到文学本体。 “当代各形各色的诗歌节,大抵不脱共通之“三性”:仪式性、表演性与音乐性。今日某些诗歌节已失去了初心,让浓厚节庆氛围取代了诗本体的探索与思索,换来一场场热闹无比却让诗缺席的“诗歌节庆典”。办诗歌节,自然不是为了刻意毁诗,却极容易招致这样的尴尬结果。诗歌节是一面镜子,既看得出某些诗人竟自愿变身戏人,亦看得出另有一批诗人千方百计守护诗歌。” 我始终认为,诗歌节应是诗歌的外延;曾几何时,诗歌节却被大众视为诗歌的内里──或以各种伪装,逐步篡夺诗歌的本体位置。当代各形各色的诗歌节活动,大抵不脱共通之“三性”:仪式性、表演性与音乐性。仪式性证诸于开幕与闭幕典礼,表演性泛见于诗歌朗诵或诗剧之中,音乐性则是诗跟乐不分家,能诵、能吟之外,还要得能唱才行。这里所谓“三性”并非皆属负面,让诗跨界到戏剧、音乐等领域之尝试亦值得鼓励;惟落入实践面时,极易从“三性”延伸出各种流弊,譬如偌大典礼仅存贫乏诗意,或以手势、声调、情感的浮夸至极,遮掩诗歌文本的瘦弱不堪。晚近各地诗歌节还喜欢动辄标举“国际”二字,仿佛跨国便高出本地不只一等,却无人检讨受邀的外宾中,有多少是真正跨得出他们自己国度的诗人?另外,力图将诗歌与旅游结合,有时再加上新兴的“文创”,让诗歌节迅速沦为三不像的怪异变种。如此变种竟还能在各地不断繁衍复制,可见这类活动主办方背后图的不是诗,而是利。 世界各地有许多传统的诗歌节,而近年华语文学的国家和地区诗歌节更是增长势头强劲,因而有检讨诗歌节和诗歌本体关系之必要。自忖无力评价其他地域,在此我仅能谈谈自身对台湾地区的观察。2300万人口的台湾地区,2015年共举办五场诗歌节活动。若以北、中、南、东来区分,北有台北诗歌节、中有浊水溪诗歌节、南有台南福尔摩莎国际诗歌节、东有太平洋诗歌节与台东诗歌节。为利于了解,先简述各诗歌节情況如下: 2015台北诗歌节:由台北市政府主办、台北市政府文化局承办。2015年以“诗的公转运动”为主题,从10月24日到11月8日,规划一系列诗讲座与诗的跨界活动。除了本地诗人,还邀请阿多尼斯、四方田犬彥、尼可拉马兹洛夫等赴台交流。2015浊水溪诗歌节:由彰化县文化局主办、明道大学中文系及国学所承办,自10月13日起展开系列活动。活动以席慕蓉为主轴,还邀请陈义芝、萧萧等10多位诗人教授发表论文。2015台南福尔摩莎国际诗歌节:由台南市政府文化局主办,9月2日于台湾文学馆举行开幕式。大会规划了“缪思论坛”“缪思校园”“缪思之夜”“缪思城市”等主题,有国际诗人对谈、参会诗人至台南各级学校进行参访、诗与音乐舞蹈的跨界结合演出等活动。2015太平洋诗歌节:由花莲县政府、花莲县文化局主办,10月23-25日邀得北岛、罗蕾雅、费正华、金泰成、金尚浩、胡桑等诗人学者,与多位台湾诗人以“水之湄,天之涯:梦的洄澜,诗的圆周”为主题,展开一连串诗歌活动。第四届台东诗歌节:由台东大学华语文学系师生合力承办,活动主题订为“少年游”。与其他各地诗歌节相较,其特色在于以台湾原住民与台东本地诗人为主角。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