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指出:艺术可以放飞想象的翅膀,但一定要脚踩坚实的大地。文艺创作方法有一百条、一千条,但最根本、最关键、最牢靠的办法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应该用现实主义精神和浪漫主义情怀观照现实生活,用光明驱散黑暗,用美善战胜丑恶,让人们看到美好、看到希望、看到梦想就在前方。 历史反复证明,没有对社会现实深入肌理的体验、钻研和理解,就没有优秀乃至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品的诞生。从事现实主义文艺创作,对作家艺术家最基本的要求,是要了解现实、熟悉现实。当下,不少优秀的现实主义文艺作品持续火热,受到读者和观众的欢迎。但另一方面,现实主义在某些创作者、新潮理论家、批评家那里已经成为“过去时”,几乎等同于观念的保守和落后。 那么,历史悠久的现实主义为什么具有这样的魅力?现实主义什么样的品格和境界奠定了它的魅力?在中国文艺由“高原”向“高峰”跃进的过程中,这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对话人】 张江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教授 程光炜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 崔志远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苗长水北部战区陆军政治工作部创作室主任 栾梅健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 现实主义的“干预性” 现实主义文学最基本的功能“爱与善”,仍然是体现这种“干预性”的最主要的内容。“干预”丑与恶力量对社会生活的干扰破坏,推动人们向爱与善的方面发展与健全自己的心灵世界,这正是“干预机制”本身最深刻的含义。 张江:在当前的文艺界,关于现实主义存在这样一组貌似矛盾的现象:一方面,现实主义在某些新潮理论家、批评家那里已经成为“过去时”,几乎等同于观念的保守和落后;另一方面,现实主义文艺作品却持续火热,受到读者和观众的普遍欢迎。历史悠久的现实主义为什么具有这样的魅力?什么样的品格和境界奠定了现实主义的魅力?在中国文艺由“高原”向“高峰”跃进的过程中,这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程光炜:现实主义作为文学的一个专门术语,最早出现在十八世纪德国的剧作家席勒的理论著作中。但是,现实主义作为一种文艺思潮、文学流派和创作方法的名称则首先出现于法国文坛。法语中的Rea1isme一词,来源于拉丁文Rea1istas(现实,实际)。众所周知,巴尔扎克(1799-1850)是现实主义这个名词最深刻含义上的作家,他的《人间喜剧》乃是深刻的规范化的现实主义文学。十九世纪文学的主潮,毫无疑义是批判现实主义文学,托尔斯泰、巴尔扎克等伟大作家是其突出的代表。 受其影响,上世纪20年代中国现代文学有“文学研究会”等现实主义文学流派,涌现过茅盾、叶圣陶、许地山、王统照等代表性小说家。他们高举现实主义的旗帜,强调“写实主义”,使现实主义写作在新文学中成为占据主导地位的文学潮流。 上世纪50年代,文学界关于“干预生活”的讨论与探索,虽然为当时的苏联文学的小说写作所引发,但却适应了中国当代文学发展的自身需求,推动小说写作的现实主义向度与力度。从那个时候开始,“干预生活”实际上成为了我们现实主义小说写作的内在元素。上世纪50年代王蒙等人的“干预生活”小说,如《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等,就产生过较大影响。承接这一传统出现在80年代的,是“伤痕文学”、“反思文学”、“改革文学”等,但1985年后因文学转型,上述文学潮流有所弱化和变异。 八九十年代路遥创作的中篇小说《人生》和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应该是“干预生活”文学传统最好的承继。值得注意的是,三卷本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去年被改编成电视剧热播后,仍然在广大观众中获得很高的认同感。很多人从孙少平充满坎坷的人生奋斗中重新找回自己青年时代的身影,经历了精神洗礼,更重要的是思想情操得到极大的提升。 路遥作品的持续走热,提出了一个值得人们思考的问题:为什么在文学走向多元化之后的今天,“现实主义”文学作品依然能重返社会现场,积极参与公众生活?它为什么还能产生如此巨大的社会凝聚力,对社会正义和世道人心有明显的正面引导作用?这是因为,尽管当代文学获得了巨大的历史进步,作家批评家各呈风采,最近30年出现了很多非常优秀的作家作品和文学批评文章,然而读者和观众却始终对现实主义作家作品和文学批评保持着较高的认同感。其中主要原因,我认为就是:我们对物体的理解与感知,与物体独立于我们心灵之外的实际存在是一致的。现实主义就是关心现实和实际。虽然不可否认,现实主义作家作品之外的其他文学流派和艺术形式,也可以满足社会多方面的文化需求。 在这个意义上,我认为现实主义的“干预性”虽然包含极其丰富复杂的内容,但现实主义文学最基本的功能:爱与善,仍然是体现这种“干预性”的最主要的内容。“干预”丑与恶力量对社会生活的干扰破坏,推动人们向爱与善的方面发展与健全自己的心灵世界,这正是“干预机制”本身最深刻的含义。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