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隘的文化传统主义文学中的批评指向 赵炳鑫: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中所写的乡土社会,就是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主导下的乡村传统的宗法社会。当下的农村社会现实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城市在表面的繁荣之下,同样存在着社会阶层的固化和断裂。不正视这些的现实创作就会与时代脱节,就不接地气。文学要直面生存困境,要介入这个社会不合理的体制机制,揭示其社会根源和文化政治根源。而一些批评家老是在传统人性的角度进行文学批评,殊不知,人性的堕落和丑恶往往有其深层的社会历史根源,有其生成的现实土壤。所以,当下的文学批评不是需要继承传统的问题,而更多的是如何接续现代理论的问题,只有现代理论才能解决现代问题。文学包括文学批评,还是得直面现实,去发现、认知存在的盲区,并叙述、论述这些盲区,这才是值得去做的。 牛学智:从社会的发展趋势看,中国只能在现代社会的道路上再往下走,而不是倒回去,走传统宗法社会的老路。近年来,部分创作者和评论者认为文学及其批评只要参照宗法社会道德伦理标准,谴责某些个体的人性状况就够了,并认为以物质上的成功叙述个体“幸福”“快乐”的世俗途径,是文学和批评的全部内容,这一切都或多或少与没解决好以上问题有关。究其根源,是狭隘的文化传统主义在作祟。 许峰:狭隘的文化传统主义反映到文学创作上,就是“晚报体”文风和寄生哲学。“晚报体”文风突出的特点是:放弃对社会底层的关注,自我炫耀单纯的个人经验。开车旅游,和朋友吃个饭都能成为一个故事的主体;喜欢从道德的层面来评判事物的好坏,进而归结到人性的善恶上;容易感动,容易诗意,容易满足,明明是小市民却伪装成一个小资。寄生哲学更可恶,首先,是一种媚上欺下的姿态,对上卑躬屈膝,对下横眉冷对。其次,善于伪装,白天与晚上不一样,人前与人后不一样。明明是为既得利益者代言,不择手段地捞取利益,却教育别人要洁身自好,淡泊名利。最后,就是没有节操,墙头草一棵。风往哪儿吹,人就向哪儿倒。 牛学智:现代理论把批评的触角伸向现实社会结构内层,并不把文学仅当作个人事件。以此观之,它的对立面——以极端个人主义为原点,以物质丰裕、成功为整个幸福叙事的价值观,以及把文学的写作旨归仅仅规定为对自我内心遭遇、得意、亏欠等个人事件为表达对象的文学观,便只能是借用“传统文化”的名,实则十足市侩主义、流行主义。反映到文学中,极端者是封建礼教的复燃;次一级是宣扬人的动物性和物质性,成为“拜物教”的信奉者;再理想一点看也至少是对于自己则无限自恋自大,对于他人却变成一个无处不在的道德审判者而已。一句话,狭隘的文化传统主义及其文学,究其根本,并不是真的热爱传统文化,而是觉得传统文化安全,进而消费传统文化罢了。 (作者单位:赵炳鑫,宁夏回族自治区党校;许峰、牛学智,宁夏社科院)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