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讨会上,经常是一群诗歌批评家围绕一个或几个诗人的作品进行评论,分析其诗作的得失并纷纷提出改进意见。5月31日至6月3日,在福建漳浦县天读民居书院举行的第四届漳浦诗人节暨后壁山诗会上,这种局势却出现了“反转”:与会者大多是诗人,他们围绕诗歌批评家陈仲义的学术新作《新诗审美接受研究》进行讨论,提出了一些相当尖锐的意见。 陈仲义的《新诗审美接受研究》以读者阅读作品之后获得的感受为着力点,分析诗歌接受过程中的各种心理机制以及影响诗歌接受的多种因素。他在书中提出了诗歌接受的“四动”模式:一首好的诗歌,读者去阅读时,会引起情感情绪层面的“感动”、精神思想层面的“撼动”、诗性思维层面的“挑动”和语言层面的“惊动”。这“四动”是“读者心动”在不同层面的体现,而这种“心动”往往是以作品的独创性为基础的。由此,陈仲义试图根据“心动”程度来对作品进行“定品”,即一首诗引起读者“心动”的程度越大,说明这首诗的“品级”越高。 道辉、夏敏、赵卫峰等诗人、评论家认为,传统的诗歌批评、诗歌研究大多是“以文本为中心”,而《新诗审美接受研究》将研究视点转变为“以读者为中心”,并试图建构诗歌接受的“四动”模式,体现出一定的创新性。但“心动”是一个非常模糊的心理感受,我们很难去描述、把握、量化。因此,这项研究也存在着很多的问题,比如:“心动”为何只有这“四动”;每个读者的“心动”触发点大多不一样,以谁的“心动”为准;同一个读者在不同的时期阅读一首诗,“心动”的程度可能不一样,以什么时候的“心动”为准。于是,与会者提出,我们不应该把它当作定品级的依据和标准,而要回到作品上来,因为与读者的阅读感受相比,文本自身具有相对的客观性。 要定品级,就需要有一定的标准。诗歌有没有统一的评价标准呢?叶延滨谈到,古代诗歌在很长时期都是“大一统”的诗歌,我们相对比较容易就找到一个标准来对它进行评价。现在的新诗自由而多样,每个人的趣味完全不一样,想找到一个统一的评价标准不大可能。世宾认为,统一的标准不存在,但我们可以从某一特定角度对诗歌进行定品。比如,我喜欢有张力的诗歌,那就以是否有张力为依据对诗歌定品;你喜欢雄浑的诗歌,那就以是否雄浑来判断诗作的高下。这样,我们可以从多个侧面找到那些优秀的诗歌。 研讨会上,与会者还探讨了诗人与诗歌批评家之关系的问题。梁晓明谈到,诗歌批评家总是关注标准、归类,而诗人在创作中只关注自己的感受、个人的口味,诗人与诗歌评论家的分歧由此产生。实际上,诗人更希望出现这样的批评家:他们能看到诗人身上的潜质,将之激发出来,让诗人发现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才能。叶延滨谈到,诗人创作是“母鸡下蛋”,评论家是对这个蛋进行科学分析,看里面有什么样的营养。两类人的工作不一样,需要互相尊重。伊甸说,一个批评家如果有指导诗人进行创作的“野心”,并且确实有高人一等的见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遗憾的是,我们现在大多数的批评家没有这样的能力。 在诗人节期间,还举行了阳子和林忠成作品研讨会。与会者认为,阳子和林忠成这些年默默耕耘,写出了一批优秀的作品。阳子的诗执著于对死亡的书写,用一种富于流动性的语言撬开了死亡之门,在黑暗中展现了生命的活力。但是,她的诗应该稍微再回到现实一些,把现实世界和死亡世界联系起来,建构一种有张力的诗歌世界。林忠成的诗植根于现实,但又跳出那个情境来进行书写,写出了非常奇妙的诗意。但是,他的诗可以再大气、复杂一些,在对现实的细腻描写中加入更加辩证的东西。 舒婷、冯秋子、邱华栋、大解、欧阳昱、毛秀璞等参加了此次活动。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