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之难与感受之美 作家苏童有过一段回忆。1984年,正在北师大中文系就读的苏童,在图书馆的新书卡片盒里翻到写有《博尔赫斯短篇小说集》的卡片,语词与意义的大门由此洞开。对此,苏童写道:“坦率地说,我不能理解博尔赫斯,但我感觉到了博尔赫斯。” 早在1961年,博尔赫斯与塞缪尔·贝克特分享国际出版家协会福门托奖时,《世界文学》杂志就对博尔赫斯的作品进行了简单的评介。但博尔赫斯正式“登陆”中国,却是1979年。《外国文艺》杂志发表了王央乐译介的4个短篇,包括知名的《交叉小径的花园》以及《南方》。当日的编辑评价说,“从没看到过有人这样写小说。” 相比巴尔扎克那般线性地写作,雨果极尽奢华的场景描写,博尔赫斯的小说很难再用现实主义或浪漫主义的标签来框限。他的文体令世人惊呼,原来小说可以是思维和语言的游戏,“迷宫”那样层层嵌套、环环相扣。“后现代”的界定,很自然地落到博尔赫斯身上。 诗人西川将博尔赫斯典型的写作结构称为“中国盒子”,“一个大盒子打开里面还有一个盒子,再打开里面还有一个盒子……这给中国当时的小说写作带来很大的启发。” 除了苏童,中国曾经的先锋派作家马原、格非、余华等,都或多或少地受到博尔赫斯的影响。按马原的说法,“我们都不满足于传统的叙事方式,并试图去打破它。”苏童眼中的博尔赫斯是“文本中的文本”,“一种特殊的立体几何般的小说思维,一种简单而优雅的叙述语言,一种黑洞式的深邃无际的艺术魅力。” 不惟是中国作家,博尔赫斯的文学之美,在全世界都不乏知名拥趸。 写过“兔子四部曲”的美国作家约翰·厄普代克说:“博尔赫斯、马尔克斯、卡尔维诺,三人同样为我们做着完美的梦。”厄普代克点名的加西亚·马尔克斯则说,“我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买的唯一的东西就是《博尔赫斯全集》。我把这套书放在手提箱里,随身带着,打算每天取出来阅读。” 说回苏童,后来他在文学编辑部收到一篇散文,题为《博尔赫斯的光明》,记述了一个博尔赫斯迷为他的朋友买书、寄书的故事,并描述了博尔赫斯亡故给他们带来的深切哀伤。散文的作者,是诗人肖开愚。 可以说,如今活跃在中国乃至世界文坛的主力,无论态度褒贬,都无从绕过博尔赫斯。理解之难和感受之美,在光阴的递迁里,沉淀下更多文学的珠贝。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