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文学网-学术论文、书评、读后感、读书笔记、读书名言、读书文摘!

语文网-语言文学网-读书-中国古典文学、文学评论、书评、读后感、世界名著、读书笔记、名言、文摘-新都网

当前位置: 首页 > 访谈 >

作家让-菲利普·图森:我对当代世界的关注一如既往(2)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外滩画报 赵松 参加讨论

    由湖南文艺出版社最新推出的十卷本图森文集。至此,他的所有著作都有了中文版
    我们都是探索者
    B=《外滩画报》
    T=让-菲利普·图森(Jean-Philippe Toussaint)
    B:2006 年,在多伦现代美术馆的个展中,我看到了你的电影、摄影作品,后来又陆续看到了你的其他艺术作品。那么,在你那里,写作、拍电影以及艺术创作到底哪个更重要一些呢?
    T:当然我首先是个作家,我也是因此被大家所熟知。因为写作这个工作,在法国出版我的书,被很多国家翻译出版,让我可以不必担心生计。但实际上写作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可以举两个例子,一个是在九十年代末,我花了两年完整时间做一部电影,就是《溜冰场》,它有比较大的预算,是正规的电影。在那个时期我完全像个专业电影导演那样做这些事,基本上没有写作。第二个例子,2010 到 2012 年期间,我全力准备卢浮宫的展览,完全像个艺术家一样,几乎就没有精力顾及写作。我想说的是,写作跟电影、艺术创作是同等重要的。写作只是更早的开始而已,它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但电影、艺术也会适时进行。像我拍电影,有的就是对我小说的改编,可以视为写作的另外一种延续;我做视觉艺术,有时也会围绕着书来进行。
    B:在香港的一次接受采访时,你曾提到“我宁愿是个视觉作家而不是个电影人”,这句话是要表达什么样的观念呢?
    T:这个观点是很重要的。我想说的是,我在我的书里,是通过词语构建起文学性的图像。作为真正的作家,要做的就是真正文学性的东西。而电影的手法是完全不一样的。
    B:你会不会有一天只写作而不做其它那些了呢?
    T:不会,不会那样。在做《溜冰场》那部电影时,我甚至想过只做电影了,都不想写作了,我记得当时接下来还有另一部电影要拍,太忙了,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有点忘记了还有写作这事了。当然事实上并非如此,拍完《溜冰场》之后,我就开始写“玛丽系列”(《做爱》、《逃跑》、《玛丽的真相》和《裸》)了。
    B:从 2002 年开始,在经过了五年左右的停顿之后,你就陆续写出了“玛丽系列”,尤其是从《做爱》这部小说可以看得出来,它跟你早期的那些作品在风格上有很明显的变化。如果说早期风格是一种冷静的结晶几何体式,那么在《做爱》中则是那种激流式的变化更为丰富有力的,那么这种变化是自然发生的,还是早有准备?因为我在你的那本《自画像(在国外)》几个篇章(比如《奈良,日本的历史首都》)里就看到了与《做爱》密切相关的一些手法和效果。
    T:这其中有一个很自然的流变,因为时间在流逝。2000 年后,我在思考一些问题:在新的世纪,我要写些什么东西,跟这个世纪相契合?我自己也在发生一些转变。我也老了,但我有种欲望,去写那种更有能量的、新的东西,但我觉得不是激流的,而是电流的。
    B:我觉得《做爱》中的那对人物,跟你早期的《浴室》里的那对恋人,似乎有种微妙的呼应尽管前者的关系是那种激烈的,充满扭结、撕裂感的,而后者则是安静的、冷的、游离的?
    T:没错,但在这两对恋人之间有很大的不同。玛丽比起《浴室》里的那个女人,她有着中心的地位,她跟《浴室》里的叙述者一样占有核心位置,也因此才会有很激烈的、很纠结的事情发生。这也是我一直想做的,创造一个女性人物,这是我以前没做过的,我以前的讲述者都是男人。玛丽跟他们有着同等的重要性和力量。
    B:“玛丽系列”是在写《做爱》过程中逐渐生发的构想,还是早就有了?
    T:这个系列并不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而是在第二部小说《逃跑》里开始有的。在《逃跑》里我当时想加入一幕,这一幕我在《做爱》里就想好的,想把它放到《逃跑》里当时我第一次觉得,我可以用这个人物一直写下去,这是非常有意思的。每部小说都是独立的,但又彼此是紧密关联的整体,我非常喜欢这一点。
    图森以“玛丽”为中心人物的系列小说已经写到了第四部。从第二部《逃跑》开始,他就尝试将小说内容拍摄成录像短片作品,其中两部的拍摄地都是在中国广州。目前,他正在拍摄第三部作品:来自小说《裸》中的一个场景。这是他在广州博尔赫斯书店艺术机构 (摄影:陈侗)
    B:在《急迫与忍耐》里的《那一天,我开始写作》中,你谈到自己开始写作之前,几乎都不看书。但在后面的文章里,你显然又透露了你其实读了很多书,读得很深入,尤其是对普鲁斯特、贝克特,这又该如何理解呢?
    T:我开始写作相对是比较晚,学业结束之后才开始写作。写作之前,我看的书并不多。开始写作之后,我才读了普鲁斯特、卡夫卡、贝克特这些作家的书。跟很多其他的作家不一样的是,他们在年轻时还没写作时就是个大读者,而我则不同,我在边读边写作了。但对于我开始写作起到关键作用的,有两本书:一本是弗朗索瓦·特吕弗的《我生命中的电影》,他在书中建议所有梦想拍电影但又没钱的年轻人去写书;一本是陀斯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读完了《罪与罚》一个月后,我就开始写作了,这本书让我意识到文学所能拥有的力量。
    B:很多作家都有自己喜欢的并深受影响的前辈大师,对于你来说,曾受过哪些作家的影响?
    T:贝克特对于我来说是影响最大的作家,通过他的作品,我认识到了人类的博爱。而他是个特别有人性的人,是个让我觉得他特别亲切的作家。当然还有普鲁斯特,对于我们用法语写作的人来说,普鲁斯特的法语是最值得学习的。他代表着一种新的探索。他的写作是如此的精致,如此的微妙,在阅读的时候我甚至时常会想,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又是如何做到?读他的书就好像在跟他对话一样。还有陀斯妥耶夫斯基,但是他不被认为是大的文体家,纳博科夫就说他的俄语很差。但我那时认为,《罪与罚》本来就不是通过文体对我产生影响的,它是通过那种“文学的力量”影响到我的,这一点也非常重要。
    B:从罗伯-格里耶那代“新小说”作家,到后来包括你在内的“新新小说”作家,这些聚集在午夜出版社旗下的作家,都在强调“新”,尤其是罗伯-格里耶,写了很多文章谈这个“新”。那么我很想知道的是,你对“新”是如何看的?
    T:我很骄傲自己属于午夜那一派的作家,因为那里出版了很多“新小说”,有贝克特、杜拉斯、罗伯-格里耶、克洛德·西蒙,他们都是六十年代最先锋、最具原创性的作家。罗伯-格里耶说得没错,他的理论文章中提到,我们不能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还像十九世纪那样去写作,特别是他以巴尔扎克为例,说大部分法国作家脑子里,就好像乔伊斯、普鲁斯特、卡夫卡这些伟大的先锋作家都没有存在过一样,仍旧在按部就班地按老路子去写。而我之所以能建立自己的写作方式,就是因为我能从那些先锋大师那里学习到很多东西。我的方式可能跟别的作家不一样的是,我是关注二十一世纪的,我会描写 2000 年后的世界。当然另一方面,我也会继续写那些永恒的东西,比如季节的变化,还有爱情。我对当代世界的关注是一如既往的。
    B:你似乎很少会像罗伯-格里耶那样,去谈论小说的问题,甚至写很多文章。
    T:不,我总是尝试去讲文学、小说,而不是回避。我总是尝试把这个问题再扩大一点,有时我也会讲到很具体的东西,比如说技巧,破折号、括号和标点的作用,可能太专业化了。比如我跟我的翻译,在比利时的斯奈夫文学翻译学院就会谈到这些。我会讲自己对一些素材的看法。我在法国经常在收音机里听一些法国作家要么讲自己书里的故事,要么就讲一件事然后给出自己的想法。但我会尽量回避这样的方式。当然,我的确跟罗伯-格里耶不一样,我不是个理论家。我是以一个实践者的角度去写、以更感性的方式去谈论的,就像我在《急迫与忍耐》所做的那样。
    B:“新小说”之后,似乎还有“新新小说”的说法,但显然跟前者的影响力已无法相比。你怎么看“新新小说”作家们?
    T:你说得对,“新新小说”确实是无法跟“新小说”相提并论的,因为它不像“新小说”组织得那么好。有一些评论家或许在尝试推出“新新小说”这么个现象,但其实是更多地出于让人们知道这些作家的存在。在“新新小说”作家里,跟我同在午夜出版社的让·艾什诺兹,比我大十多岁,我对他就感觉非常的亲近,虽然我们不是一个组合,也没尝试去推动什么“新新小说”现象。我们都是探索者,尽管我们并不知道未来我们会走向哪里。
    B:莫迪亚诺,这位今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法国作家,你对他的作品熟么?
    T:他的作品我是喜欢的。他比我大十多岁。我读过他的很多作品,我喜欢他营造气氛的方式,那种神秘的气息。
    B:你读过中国作家的小说么?
    T:读过高行健的,还有莫言的。但我觉得因为语境的关系,我还不是很能明白他们要表达的东西。另外,总的来说,我不大喜欢那种讲故事的作品。 (责任编辑:admin)
织梦二维码生成器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栏目列表
评论
批评
访谈
名家与书
读书指南
文艺
文坛轶事
文化万象
学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