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正义的兴盛与文学价值的重估 环境批评关注文本的现实关联和从本土到全球文学想象的地方意识重构,更关注日益兴盛的环境正义。“环境正义”以抵制环境的种族主义、捍卫在经济和政治上处于劣势的群体(弱势种族、妇女等)的环境权利为宗旨,努力实现全球所有国家和地区在环境责任和生态利益上共同的、全面的和广泛的正义。 在反思第一波生态批评理论悖论的基础上,环境批评将视野扩大至包括性别、种族、伦理等社会领域,这将促进文学作品中社会和历史叙事的挖掘与探讨,为环境问题的最终解决提供可能性。生态中心主义是作为人类中心主义的对立面出现的,它强调人类应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生态环境,维护生态平衡。这似乎是解决生态危机的最根本有效的伦理准则,其实却掩盖了诸多深层问题,其理论自身也存在矛盾。它对激进的“放弃的美学”(即放弃人的中心性)的追求否定了人的自由与独立,然而完全摒弃人类的作用并无益于挽救环境危机。生态中心主义的这种主张是个悖论,决定生物圈良性发展的是人,而且在原则上也只有人能最终成为“监督者和领导力量”,试图超越人类中心主义还有可能形成新的文学话语霸权。这从另外一个角度表明,在重新审视文学作品时应避免赋予其过激的伦理和道德教化意义。若从美学的角度重读利奥波德的《沙乡年鉴》中人物与环境之间的“关系场”,会发现它呈现给我们的是经历、发现和冥思,更像是一则寓言或谜语,而非道德与伦理教化。 所有个体都有被保护免遭环境恶化侵害的权利,也都有承担起捍卫自然的相应义务。历史和当代文本中不乏对少数种族和劣势群体遭受身体和精神戕害的关注,如恩格斯的《英国工人阶级状况》、麦尔维尔的《少女的地狱》、狄更斯的《艰难时世》、威廉·布莱克的诗歌等。澳大利亚土著作家凯文·吉尔伯特的诗《庆祝88》、昆士兰女性区域主义作家西娅·阿斯特利的短篇《虚构天气》等作品揭示了澳大利亚主流文化对边缘化的亚文化的不公正对待;此外印度文学中关于“生态流亡者”的叙事等都体现了环境公正意识。这一方面要求我们重新调整文学批评中的不平衡现象,尤其是调整对美国族裔写作、第三世界国家环境叙事和国际经典环境文学缺乏足够关注的倾向;另一方面要求文学研究要具有新的全球的和历史的眼光,但这并不意味着否定文学作品的其他价值或者放弃以往的研究方法,而是通过发掘其生态价值和社会意义丰富文本意蕴。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