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文学网-学术论文、书评、读后感、读书笔记、读书名言、读书文摘!

语文网-语言文学网-读书-中国古典文学、文学评论、书评、读后感、世界名著、读书笔记、名言、文摘-新都网

当前位置: 首页 > 评论 > 作品评论 >

是谁还站在原来的地方歌唱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中华读书报》2013年03月 刘士林 参加讨论

最近这几年,明显感到了人到中年。一是年轻时的朋友,特别是我们戏称为“革命成果早”的那些,他们的孩子都开始读大学、读研究生了。二是与故交重逢,屈指一算,都已是小三十年的交情了。远的不说,去年7月与中学同学重逢,同游八达岭,感慨之际,写了这首《赠友人》:
    盘龙一万里,/惊鸿三十年。/ 临风八达岭,/不堪语中原。
    没过多久,同是开封少年旧游的海潮传来了他的散文诗集,并嘱我写几句话。海潮我们相识,屈指也有25年了,当时常在一起玩的,还有国栋、德颖、少波、江涛等。大家就像李泽厚《美的历程》描述的初唐诗人,出身寒微与恃才傲物,别无选择的现实和不肯屈就的头颅,物质的拮据和需要的丰盈,不仅遭俗辈白眼有时也是自嘲的对象。但无论如何,大家都走了过来,当年一起写诗、喝酒、起哄、胡闹的经历,早成为青春生命中最珍贵的一笔财富。我曾借美特林克的说法,把它叫做“卑微者的财富”。不管那个古城好也罢不好也罢,但我们最好、最有激情和梦想的时光却全都托付给她了。直到今天,我们的很多习惯也包括连自己都不能觉察的一些反应,实际上也都要和那段经历结合起来才能找到原因。就像海潮所说:
    没有人会想到,在记忆深处,我还存放着一根火柴?!/更没有人想到,在黑夜深处,我会把那根火柴擦亮?!
    ——《我的2008》
    和当时的我很不安分,一心要逃离古城不同,海潮坚持着留了下来。和我很快放弃了写诗不同,海潮还在坚持着我们年轻时的书生事业。所以,《谁领我走过那个村庄》尽管在名义上属于海潮,但也是我们共同的青春岁月的一种延续。里面的一切,也是既熟悉又陌生,令人悲欣交集。如果不离开那片土地,我们一定会一同去看《杨庄民盟烛光小学》《牌路林场》《酱菜厂》《练城乡中》《咸平一中》《斜码头》《子羽墓》《长智六营》《竖岗》《庞涓墓》《欧阳岗》《寇准墓》《仲舒岗》,和《副县长老单》《上访户王远同》《瘸子姜有》等一起喝酒、厮混或胡闹。在我们先后出走之后,海潮还站在原来的地方,歌唱着那片我们常常觉得不堪回首的土地。这令我们惭愧,也令我们艳羡。
    在时光流逝20多年后,再来读海潮的文字,突然涌现出早年特别喜欢的苏东坡《前赤壁赋》的一句名言:“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海潮的这本集子,也可作如是观。
    “自其不变者而观之”,那种对故土、亲人和中原大地的执著、痛苦、深沉的爱依稀如昨,和我记忆中那个写《我是你梦中的东京少年》的青年诗人几乎没有变化:
    密不透风。/一棵棵,伸着头,踮起脚尖,争先恐后地/向上,向上,向上。/也只有向上。别无选择。/少得不能再少的阳光,雨水,风,空气。/但再少,毕竟还有,毕竟还有一缕缕,一丝丝,一阵阵。
    ——《练城乡中》
    但是,毕竟人到中年,特别是经历了《我的2008》那种中年历程后——
    不知是凸,还是凹,反正是直着走了。/不管是凸,还是凹,都必须面对。/事不经过不知难!/经过了,也就那样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自其变者而观之”,海潮的诗也在改变。从一个时常作意气状的东京少年,变为一个更懂得珍惜时光和芳菲的中年人。说老实话,这些也是现在的我更喜欢的篇什。
    雨中的鱼,雨中的莲。/你纵然知道,现在,还是现在;/永远,依旧很远。/只是,只是,你不知道——/风雨中在黑夜奔波的那个人,早已不是你梦中的东京少年!
    ——《深夜 大雨 偶感》
    我只关心桃花,只关心窗外的桃花,/一朵朵,一簇簇,一片片。/是怎样用固体的柔弱,抚摸我的疼痛——/和伤感。
    ——《三月,窗外桃花》
    喜欢的原因在于,我相信,只有经历了很多无望的挣扎、注定失败的抗争,甚至是一个人在内心深处的大声嚎啕之后,才能产生这样看似“云淡风轻”实则“不堪持赠”的体验和觉悟。我高兴的是,在海潮素朴的诗歌中,写出了我们一代人共同的现实与心路历程。这其中的种种意味,只有亲历者才能领会,“不足为外人道也”。
    至于海潮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一点,我不愿意做过多的分析和阐释。直觉告诉我,这很可能与他一说起来就难以抑制的“北方情结”有关。
    尽管在江南生活久了,也学会了受用江南的美,但我本质上是一个北方人。长达十五年的中原生活,对那片土地也可以说“略知一二”。与江南文化相比,我觉得北方文化完全可以用另外一些关键词来形容,如此刻我随即想到的:义薄云天、患难与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种肉体凡胎中高尚和难以企及的英雄精神和气概,无论对什么时代什么人,我想都是弥足珍贵和需要勇敢承载的。当年如毛坯的我们,也正是因为有了它,才没有被“买豆腐还是买白菜”彻底吞噬掉。而由此根基中萌生出来的诗篇,就好比一个特别粗枝大叶的北方汉子,在大千世界中发现了一朵美丽的花儿。尽管花朵还是那个花朵,但其内心的喜悦却是其他旅者和观察者无法得到的。也正是在这样的诗句中,我看到我们青春时代的激情和思想并未远去,而是就在我们中年的躯体和血脉中起伏着、绵延着。
    这时,我又无端地想起了早年最喜欢的泰戈尔:“就是这股生命的泉水,日夜流穿我的血管,也流穿过世界,又应节地跳舞。”就以此与海潮和当年的朋友们共勉吧。
    (《谁领我走过那个村庄》,刘海潮著,河南文艺出版社2012年12月第一版)

责任编辑:晓华

(责任编辑:admin)
织梦二维码生成器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栏目列表
评论
批评
访谈
名家与书
读书指南
文艺
文坛轶事
文化万象
学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