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映山是“荷花淀派”作家中具有较高影响力的一位。他原名韩祖盼,曾别号杜鹃、映山红、山红、山梅等。他爱用这些植物的名称作为自己的别号,他小说中的人物名也常常采用自然之物,如“水清”、“玉莲”、“清风”、“明月”、“喜鹊”、“大牛”等,或许这些有意味的细节都印证着他对乡土书写的热爱。韩映山自上世纪50年代开始发表作品,80年代才在文坛立名,他在“荷花淀派”作家中是成名较晚的一个,但却是最能体现“荷花淀派”风格的一个。韩映山的文学创作主要集中在小说和散文两个方面,而其中尤以小说著称。他的小说创作师承了孙犁“诗化小说”之风,语言朴素自然,意境清新优美,较好地将乡土生活的诗意同时代现实的氛围结合起来,通过小说向人们展现了一个自然气息与时代气息相交融的“江北水乡世界”。 韩映山最初的文学灵感来源于他对乡土生活“诗意的发现”,“诗意”也同样成就了韩映山小说的艺术高度。1952年,韩映山的第一部作品《鸭子》得以发表在《天津日报》副刊《文艺周刊》上,正是因为“诗意的描绘”打动了主编孙犁。小说通过“一个下午”的时间讲述了一个放鸭的青年在大水来临前,为了集体利益而牺牲个人利益的故事,情节虽简单但是却很好地将优美的风景与淳朴的人性结合起来。或许从那个时候起,韩映山就已经表现出自己小说的鲜明风格。他注重景物的描写,同时也赞美普通民众的美好心灵,“纯美的风景”与“淳朴的人性”构成了韩映山小说中乡土诗意的两个方面。风景是韩映山最擅长的写作对象,他在风景描写上既师承了鲁迅与孙犁的诗化风格,又表现出一种独特的个性。他自小生长在白洋淀边,对淀边的一草一物都非常熟悉且充满着感情,他笔下的白洋淀风景始终给人一种具象和实在之感。芦苇荡中的人和动物,一个个都是水灵灵、活生生的,人、景物、动物,三者之间都在进行着生生不息的对话与交流。从某种程度上说,韩映山在小说中的风景描写超越了孙犁,抵达了一个更加纯粹自然的境界,这一切不仅与他细致深入的观察有关,更与他对白洋淀的个人情感与真实体验有关。韩映山曾经在散文集《作画》的后记中这样写道:“家乡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的亲切,感到生活里有一种诗的、美的东西,时时在冲击着我,我想尽力捕捉住它们,想描绘下乡亲们那朴实忠厚的面影;渲染上淀水和庄稼的色彩。我力求把他们写得朴素,自然,亲切,感人。” 在韩映山对乡土生活诗意的发现中,与“风景的发现”相对应的是“人性的发现”。在人性的书写上,韩映山更贴近沈从文的“优美”一派,他始终坚持书写优美、健康的人性,不习惯刻意夸大人性中的假丑恶,更愿意将大多数笔墨都集中在对真善美的弘扬上。他说,“我喜欢描写日常生活,喜欢在平凡的普通的人们身上,发掘真善美。” 在韩映山小说的人物世界里,善良淳朴的老人和热情活泼的青年构成了一组组优美的人性风景画,“劳动”和“爱情”是表现优美人性的两种方式。例如在小说《水乡散记》中通过对“老豪”个人劳动事迹的写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水乡人淳朴无私、热爱劳动的天性。在《瓜园》中的“秋高老头”为了保住集体的利益,舍弃了自己辛勤耕种的瓜园;《日常生活》中的朴实而善良的“母亲”为了集体和家庭,任劳任怨。韩映山小说中的“劳动”不仅反映着普通劳动人民热爱土地的天性,更表达了一种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在韩映山的小说中,“爱情”是一个常见的主题,从早期的作品《鸭子》到中后期的作品《塘水清清》《串枝红》,青年男女的纯洁爱情永远是韩映山乡土人性书写中的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或许从“爱情”这一角度出发,更容易反映出青年人的人格和品性,他们淳朴的爱情背后是水乡人民不被物欲遮眼的人性坚守。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