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一千零一夜》 作者:李敬泽 版本:新世界出版社2004年4月 定价:20.00元 李敬泽,《人民文学》副主编,近年文坛耀 眼的批评家之一。 2001年8月到2003年 12月,他在《南方周末》开 设专栏《新作观止》,为读者介绍当月文学新作。近日,他将专栏文章结集出版。 读着作品走进当下 新京报:《见证一千零一夜》是你在《南方周末》的《新作观止》专栏文章的结集,你为什么给它起这么一个看起来和内容不着边际的名字? 李敬泽:你知道,《一千零一夜》本身是一个关于讲 述和倾听的故事,作家们在讲,读者在听,我的意思是在21世纪初的两三年里,我见 证了这个过程。 新京报:很久以来我一直坚持阅读你在《南方周末》的这个专栏,用它作为自己阅读 的一个索引。你的文章里不仅仅是介绍小说,也涉及到文学的各个领域,诗歌、散文、文学 批评,在每个月浩如烟海的新作里,我想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发现这些作品的? 李敬泽:没什么特殊的办法,就是读。在这两年半里,每个月大概要花六七天时间去读各种文学期刊。 保持批评家的自尊 新京报:你在序言里提 到前后两年半的时间里,你的观点也一直处在变化之 中,现在看是不是曾经遗漏掉一些非常重要的作品?你是不是可以做一下补充? 李敬泽:我的观点是在变化,但至少在我的阅读范围内我不认为曾经遗漏“非 常重要”的作品,也就是没有变化到今天认为一个作品不值一提、半年后认为它“非常 重要”的程度。 新京报:我想说的是《南 方周末》给你的文学批评一个非常特殊的位置———一种相对有效的批评。你的批评是不是公正呢?是不是不可避免地被人情左右? 李敬泽:我不会被人情左右,正像你说的,那是“一 份很多知识分子在阅读的报纸”,不管是很多知识分子,还是很多农民、工人,反正“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一个人应该保持自己的职业自尊。 但是,这并不等于说我的 批评是“公正”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公正来衡量批评,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必须公正,但批评无须公正,批评家不是法官、不是足球裁判。我有我的立场、趣味和判断,这其中包含着个人偏好,我喜欢的很可能别人不喜欢。或者反 之,但他不能因此说我不公正,那么他公正吗?他的公正又由谁来保证呢? 文学是艺术,艺术向艺 术家和批评家要求的是忠诚,忠实于你的艺术信念、你的专业知识和技能,而不是左顾右盼的所谓“公正”。 二分法不是我的文学观 新京报:读你的文章,有些时候我搞不清你是在批评还是在表扬一篇小说,是你在绵里藏针而我的理解力无法企及,还是你在奉行中庸之道? 李敬泽:我不能怀疑你的理解力,所以,我现在要怀疑我的表现力。 我当然知道,写批评招人喜欢的办法是斩钉截铁、非黑即白,要么好要么坏,要么批评要么表扬。但是这违背我的世界观,我不打算靠着二分法去理解世界,去做个王小波说的“明辨是非”之徒,我对事物的差异性和丰富性更感兴趣,文学不是让人变得简单,文学是反抗简单。 新京报:因为占有主流媒体的话语权,你会不会对自己的批评效应有错觉? 李敬泽:什么错觉?觉得自己了不起?我没有。坦率地说,我更愿意和两三个朋友谈文学,那更自在。想到100万人看你写的东西,这很可怕,因为你知道这些人中很多很多人都比你聪明,他们大概在冷笑。 媒体批评的写作方式 新京报:在阅读这些文章的漫长过程中,我一直有一个感觉,就是不像在读批评,而是像在读一篇散文,就是一个人在写一些他读过的小说。 你认为你在使用一种什么文体写作?这是不是一种专门为媒体写作的批评文体? 李敬泽:写的过程中,《南方周末》编辑马莉经常提醒我:别忘了,你的读者不是文学的专业人士,你得让圈外人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尽力而为,结果就成了这么一种文体。 曾有朋友很忧虑,四处说,如果大家都像李敬泽这样写批评怎么得了啊!我说你这可真是多虑了,人家不会像我这么搞的,这样的文章又不能拿去评职称、报成果。我早就说过,我这是野狐狸谈禅,我又不是博士、教授,不懂什么学术规范。我愿意成为一个批评家,恰恰不是因为文学批评是一门学问,而是一种行动,一种我认为有趣的写作方式。 至于它是不是专为媒体写作的,我觉得也可以这么说,事实上它也确实是出现在媒体上,对此我并不想假装不好意思,毕竟我们的批评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 如何通过媒体与公众对话。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