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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自故乡来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文汇报 佚名 参加讨论


    《长安物语》
    高亚平著
    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
    ■梁新会
    故乡,一个牵动着无数人心弦的字眼,提起她的芳名,陌路人也会瞬间成为故知。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中国社会城乡二元结构造成的巨大差别,曾经以深刻的方式影响着一代人的生存状态。1982年,高亚平离开了长安县风景秀丽的稻地江村,来到了文气沛然的千年古城——长安城。时光晃晃悠悠走了三十多年,高亚平的作品也如春草一般,层出不穷。捧读其最新出版的散文集《长安物语》,仿佛追随着他的脚步,在长安县的稻地江村和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里漫步。
    木心有言:“如欲相见,在各种悲喜交集处。”读高亚平的作品宜从人物篇的《草色青》《温暖里的疼痛》《场院》《护秋人》开始,这样也许能更快地走入他那深情款款、蕴藉无限的文字世界。
    十岁的少年,闻听父亲从海南回来了,便把手中的铁环一丢,一口气跑回家,不知怎么搞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一声憋了好久的爸字终于没有喊出来。这于今天从小就习惯了分离的孩子来说,似乎含蓄得难以理解,却也足见少年对父母之依恋。所以,“离开故乡之后,三十多年间,年年都要回乡过春节……闻闻那里的炊烟味,看看熟悉的笑脸,我的心里就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然而,这样平实简单的幸福,却在六年前的秋天,因为父亲的故去,遽然离他而去。高亚平在《温暖里的疼痛》里说:“故乡是我的出生地,理应眷恋。但从一个更深层面上讲,它是因了父辈们的存在而有意义的。”父亲带走了故乡的温暖,他回乡过年的迫切之情也在逐年变淡。即便如此,他依然踏上了回乡的路。他“心中虽然彷徨,可记忆深处所隐藏着的那一丝温暖的情愫,却如泉涌,时时泛起。”大年三十的夜晚,少了父亲忙碌的身影;团圆饭桌旁,没有了父亲举起的酒杯;热热闹闹的正月里,走亲戚的人过去了一群又一群,唯独不见父亲的笑脸……每想及此,不独是作者,也许每个失去父亲的读者心中也如长了乱草,慌慌的,还有点疼痛。
    不得不承认,我们的故乡如同父辈一样正在迅速老去,我们的城市宛若气泡一般正在日益膨胀。每一个人的回乡之旅都难免感慨万千,每一个人在城市奋斗打拼的历程都充满了酸甜苦辣。乡村作为人生的第一故乡,乡音乡情已经深入高亚平的骨髓,永远难以磨灭。而城市是他赖以生存的第二故乡,繁华锦绣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他的精神世界。
    回不去的故乡,挤不进的城市,让无数人进退失据,也让更多的人大声疾呼:故乡沦陷,传统中断,国人的精神之魂被连根拔起……城市文明与乡村文化难道真的如此势不两立吗?或者说城市的发展非要以毁灭乡村为代价吗?贾平凹在《极花》的后记里写道:“中国大转型年代,发生了有史以来人口的最大迁徙……我关注的是城市怎样地肥大了,而农村怎样地凋敝着。”
    高亚平的文字里没有这么激烈的对抗冲突,他以坦然的姿态见证了这种改变,就好像父母亲眼目睹孩子由婴儿成长为大人——童真消失,个性见长,甚至忤逆父母。乡村作为一种意象,在其笔下始终充满着悠闲宁静的野趣——从南山上吹来了多情而可爱的风,把场院当成了他的孩子来回抚摸的景象,莫说城里孩子无缘体验,就是今天乡下的孩子也没有几个感受过;而《马房里的麻雀》《园林场往事》《两个拳师》这些独特的、充满时代烙印的乡村异人,今天听起来无异于天方夜谭;《苗圃里的爱情》《一个会种蘑菇的同学》中一个个“少年闰土”的影子,既反映了改革开放、经济搞活给农村带来的变化,也让读者不免感叹命运无常……
    乡村,记载着记忆,承载着乡愁,滋养着精神之根。回望中的故土家园,是血脉和心灵的安住之所。
    其实,一个真正的汲取了泥土芬芳的人,他进入城市也不会有多少违和感。不管是豪门的宴饮,还是贫家的待客,酒席的丰简可以有天壤之别,但主客之间的融洽都需要彼此的尊重和平视。所以,在高亚平的眼中,无论是家乡的《荷》《春天的野菜》《柿树》《忙月闲天》,还是长安城里的《小南门》《粉巷》《大雁塔十字》都那么亲切自然。“这好比邻居,平日里没有多少交往,因相处的时间长了,只要没有交恶,不期而然在外面遇见了,还是有那么一丝淡淡的喜悦在心底的。”
    三十年间,长安城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曾经一度被视为城郊和城中村的地方,现在统统被塞进了大长安的腹内。“长安米贵,居大不易。”工作变动,频频搬家,这是城市人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高亚平漂泊城北的时间最长,大约四五年。“那时,北郊还没有被广泛开发,村子西边还可以看到一块块麦地、菜地……凡是我少年时代,在故乡樊川地头能够见到的野菜,这儿基本上都有。我和妻子一一教女儿辨认着。”在这里,高亚平不仅结识了天南地北的商贩,也与“座中客常满,樽中酒不空”的本土文人往来。“每每想起那时的时光,我还神往不已。”
    近十几年来,拆迁是中国现代化过程里的一个社会问题。帕特里克·格迪斯在《进化中的城市》里说:“城市不再像墨迹、油渍那样蔓延,一旦发展,他们要像花儿那样呈星状开放,在金色的光芒下交相辉映。”然而,现实往往难如人意。高亚平求学期间常去大雁塔附近的松园,这园子占地二百亩,幽谧而富有诗意,游人可以随意进出,身处其中,就如三伏天喝了一杯凉饮,连心境都平和了许多。如铺一张报纸,在松荫下读书,那简直是魏晋一类的人物了。可惜这一切早已不知所终,今人是无福受用了。高亚平对此深以为憾。
    千年的长安城,李白、杜甫悠然走过,她的一砖一瓦都藏有说不尽的故事。有人说这里是一城山水半城神仙。热爱写作的人算得上神仙的一分子。用笔记录这座城市的点点滴滴,是写作者的责任和荣耀。
    眼下,大长安的构想正在付诸实践,更多的乡村和城镇都将并入大长安的版图。这意味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故乡又要消失,一座又一座的高楼将要拔地而起,我们的生活将要再次被改写,被切割……从这个意义上讲,高亚平的《长安物语》无意间,或者有意就成了记录近三十年来乡村和城市变迁的文字碑石,成了后辈追忆大长安的史料。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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