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波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慈溪人。他生于黑龙江佳木斯,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曾在国企工作十几年,辗转江南后才重新拾笔写小说。这一重写,在日前于浙江慈溪举行的“李金波中篇小说研讨会”上,众专家比较一致的意见,就是“一个成熟的作家以成熟的姿态冒了出来”。 李金波坦言,要说突然之间“冒”出来,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奋斗”的结果,而是与身边的文友鼓励、鞭策有关系。慈溪的文学氛围浓厚,他经常和当地文学界的朋友们一起交流,无形中是一个鞭策。“和他们在一起,再懒的马也会跟着奋蹄的。也可以说,我是被他们,被慈溪文学拽着跑的。” 而慈溪文学则是被当地市委市政府为构建文化大市、提高城市文化品位的重大举措“拽着跑”的。比如,在慈溪举办的“人民文学双年奖”、“十月青年诗人奖”等颁奖活动,就是慈溪市政府引进的重要文化品牌项目。李金波表示,自己无疑是这项政策的众多受惠者之一。“如果没有去年‘十月青年诗人奖’颁奖活动中举行的慈溪作者作品点评会,我就无缘与《江南》《西湖》杂志的负责人结识,我的几个小说就不会被他们带走。” 此后,李金波中篇小说《舅舅大人在上》发表于《西湖》文学杂志2016年第3期,小说发表后被《小说选刊》2016年第5期选载。中篇小说《我姐》发表于《江南》杂志第3期头条,旋即被《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选载。同时,江南杂志微信公众号也分三期全文刊载了这篇小说及作者的创作谈。两篇小说发表后在慈溪文学圈引起较大反响,“慈溪文艺”微信公众号也对这两篇小说作了及时推介,推介导语上说“这是慈溪文学里程碑”事件。 在这之前,李金波的几部中篇小说都首发于慈溪文学内刊《浙东》。李金波说,慈溪市文联、作协领导及理事会,长期以来一直积极为会员搭建各种平台,最大可能地提供服务,为当地作家创作提供了很好的条件。“比如,慈溪市文联主席方向明,他本身也是一位有影响有才华的作家,能零距离地体恤创作甘苦,在尊重艺术规律前提下,凭借开拓意识和为他人作嫁衣裳的精神,扶植培养了一批有希望的作者。”而近期,他的中篇小说集《老海》被列入宁波市2016年度文艺精品重点创作扶持项目。从这个意义上说,李金波顺口说出的“感谢党,感谢政府”,也并不是戏谑,或谦虚的敷衍,而是如他自己所说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可谓文如其人。李金波的小说,也融合了戏谑和真诚的双重气质。就拿《舅舅大人在上》来说,他用戏谑、调侃的语言讲述了中医“舅舅”大半辈子的经历。忠厚、拙朴、有些迂腐、信奉吃亏是福的“傻子”舅舅在精明人充斥的现代社会摸爬滚打,建立事业的同时,却保持一份难能可贵的“认真”。李金波说,他这么写是因为深切感受到,生活中精明人过剩,“傻子”倒是稀缺资源。“我在现实生活中,也经常会在某些事上‘搞不拎清’,表现出与工商社会人情世故的隔阂,我就想,人为什么不能拙朴一些?”于是,他就想到了塑造一个忠厚有余、机变不足的乡村知识分子形象,让他身上蕴含着传统文化的仁、义、礼、智、信。“所以,‘舅舅’可以说是我在不完美的生活中,对我认为的理想性格的一种呼唤。” 当然,李金波写这样一种理想人格,却让人读来不觉沉闷,还是得归结于他对于小说技艺的经营。与会专家认为,李金波叙述语言有浓浓的东北味,既接地气又收放自如,故事环环相扣,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而且,他的小说具有风趣、幽默、狂欢的气质。还是举《舅舅大人在上》的例子,小说虽然是第三人称叙事,第一人称“我”却经常在叙事文本中灵活地进进出出,一下子拉近了和读者的距离。就像与会专家认为的那样,李金波的作品跟时代与当下有共振,又具有轻喜剧的效果,把“小说”二字中的“说”放大了。来自于生活的烟火气,让他的小说有蓬松感,语言、语调、视角都达到了成熟稳重作家的水准。 虽然在小说里,李金波把中医理论和就诊说得头头是道,还能把太极拳写得煞有介事。但在生活中,他自觉是个很乏味的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山巅湖畔发呆。他家里没有电视,也没装宽带,平时就是下棋,打谱,或者听音乐,比画两下太极。“有一天我归纳了一下自己的爱好,下棋、打拳、读书、发呆,把我吓了一跳,这是孤独呀!”以他的看法,一个内心孤独的人注定很难活得潇洒,但孤独的人却十分适合写作,没有比文学创作更孤独、更个人化的事业了。“所以写小说与我的内心状态、性格特质都是挺合拍的,我把它看成聊驱闲暇的智力和情感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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