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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立:徐中玉的《芭蕉集题记》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中国社会科学网 宫立 参加讨论


    已102岁的徐中玉先生素以文艺理论家著称,6卷本的《徐中玉文集》2013年由华东师大出版社推出,可惜先生早年的散文随笔并未收集在内。先生早年曾想出版散文集《芭蕉集》,“可惜现在已看不到青年徐中玉的《芭蕉集》原貌”(陈子善《关于〈芭蕉集〉》)。虽然《芭蕉集》的原貌我们无法还原,但笔者新找到的徐先生为《芭蕉集》专门撰写的题记还是有助于我们领略《芭蕉集》风采的。
    《芭蕉集题记》刊于1936年2月9日天津《益世报·益世小品》第45期,不见于六卷本的《徐中玉文集》,当为集外文,现照录如下:
    我把一年来所写自认比较满意的二十多篇散文编成这册薄薄的集子,我仅希望它能在许多青年的读者之中得到一点点同情和赞美,当然我也极盼望能获得他们的指责的。记得当这中间有几篇文字刚刚在几处刊物上发表完了的时候,曾经接着不少封从遥远地方寄来对我称赞和指摘的信件。在这些信件中称誉我的一方说我富有热烈的情感,指摘我的一方说我太滥用了情感。为了这有段时期令我完全把笔搁起来了。我不能保证在一篇文字里不放入自己的情感,我不知道在文字里应该如何才能节制自己奔放的热情。我正以为如要强自遏止自己的热情,无殊在为自己锁上一根重枷呢。我重视人类的爱情、友谊、光明和自由,为甚偏要活生生给压扁扎紧?向来写写文章目的只在诉说,自己对于文章发表后反应一点都不关切的我,没有想着现在倒真会有那样的有心人来向我提出责难了,而他们又大部分是些和自己一般廿岁左右的年轻人,混合着感动、喜悦,恐惧和惭怍种种情绪,终于令我不能不对自己省察一番。往后我便开始晓然于放任情感的流弊了;我尽力设法把自己逐渐洗出情感的翳障,我慢慢想用理智来驾驭我的热情。为着这种对自己可说是一件苦事的锻炼,我又写下了若干篇章,在那些篇章里我相信自己是曾给予这个实验很大的努力的。
    在这里,读者当然还能找出许多情感表现得仍有点过分的痕迹,但要请原谅我只沉默寡言,不愿把热情像读一本书似地逢人便诉出自家的心胸,但从自然中流露出来的情感分子到目下为止我依然缺少阻止它过量渗入文字中去的勇气和魄力;这因为我还是个未脱稚气的青年,而青年是每多不能为纯理智生活所束缚的缘故。
    要讲这些篇文字技巧内容已到那种程度,我一点也不敢有任何自信,我只能告诉读者写这些篇文字时我的态度是非常严肃忠诚的。我不愿胡笔乱写,我的材料都是从最熟悉的事物中得来。我从开始在各地发表文字的时期到现在为止还不及一年,而这里所集的几篇又多系选自今年上半年的作品——因为从今年下半年起我已把大部精力转向短篇小说的阅读和创作上去了——丑陋当无可讳言。不过我认为我可以欣喜的是一年来的努力已植下自己从事文艺创作的小小基础,虽然这点极微细的成绩不足为别人称道,在我自己也许倒是值得纪念的。从今之后,我将灌注全副力量使自己作品完好起来。
    这里所收入的文章其中大部分曾分在《人间世》《国闻周报》《中学生》《论语》《语林》《益世小品》等十余刊物上发表过。编选时觉得不妥的曾加若干修删,但为存真起见,改动得并不很多。
    至于称呼这本小册子名字叫作《芭蕉集》,实在同书中文字风马牛不相涉。只是在创作这些文字的时候总有小窗外那几株芭蕉陪伴着我。说是一本小册子也得要给它起上一个名字,因此我就把芭蕉二字摘过来用上了。
    卷前,承老舍、王统照两先生给我写了许多指导和勉励的话。在此,对他们两位的好心我将不用漂亮而虚伪的语句致谢,而要凭努力的成绩使他们不失望。
    书编成,谨献给平素鞭策我的师友们。
    二十四年十二月写于青岛
    徐中玉先生1934年至1937年曾在青岛山东大学中文系读书,据他回忆,当时“山大同学多不擅训诂考证,而喜爱新文学、新研究,写诗、写小说、写论文,与当时拥有较多新思想、新观念,作品发表较多的老师有很大关系”,“自老舍先生来山大后,许多人对新文学创作的热情显著提高了”(《大学时代我的老师们(1934—1939)》)。徐先生当时是“山大文学会”的负责人,爱好写作,写有散文、杂感、小说、论文。当时徐先生想把为各报刊写的小品、散文结集为《芭蕉集》,有人愿为其介绍到上海一家出版公司出版,为此徐先生约请老舍先生(徐先生听过老舍先生的“小说作法”和“欧洲通史”两门课)和王统照先生分别作序,“承蒙两位都一口答应,并且很快就交给我了。我分别留了个抄件,便把书稿寄出。书并未出成,内容原不高明,加上日寇侵略日急,终至爆发了抗战,最后连书稿都不知去向,杳无下落了。抗战八年,我辗转西南各省,每次轻装必然先丢掉所存书刊信件即所谓不能解决饥寒问题的东西,两篇序文的抄件在我一九四零年抵达粤北坪时发现已只剩下统照先生的一篇,还是由于夹在一本爱读的书里才得以偶然保存下来的,老舍师的一篇,至今仍未发现,我早认为已经没法再看到的了”(《记老舍师四十八年前给我写的序文》)。事实是,老舍先生的《〈芭蕉集〉序》早已发表于1935年12月22日天津《益世报·益世小品》第39期,并且这一时期的副刊正是徐先生自己编的,但愿王统照先生的序文还能在徐先生的书房里找到。徐先生在《芭蕉集题记》提及“从今年下半年起我已把大部精力转向短篇小说的阅读和创作上去了”,老舍在序文中说“他自己说,他要写小说了。写吧!什么都要写!只有写出来,才能明白什么叫创作。青年人不会害怕,也不要害怕;勇气产生力量,经验自然带来技巧。莫失去青春,努力在今日!”
    徐中玉先生在《芭蕉集题记》中说,对老舍和王统照两位先生的好心,“我将不用漂亮而虚伪的语句致谢,而要凭努力的成绩使他们不失望”。事实证明,徐先生果真用努力的成绩回报且未辜负两位老师的期望,六卷本的《徐中玉文集》即是证明。
    2013年徐中玉先生在华东师大为他举办的百岁华诞庆祝会和学术思想研讨会上捐出了100万元设立教育基金,并在会上发言说,“虽然年届百岁,在有生之年我还要继续努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为我一生钟爱的文学事业贡献一分力量。拿出一些积蓄支援贫困学生是我长久以来的夙愿,数目不多,略表心意而已,谢谢大家给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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