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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可:深切爱恋 温柔批判——读小说《童眸》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人民日报 徐可 参加讨论


    
    《童眸》 黄蓓佳著 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
    《童眸》最初吸引我的是它的名字。“童眸”,儿童的眼睛,清澈、纯净、明亮、一尘不染、天真无邪……黄蓓佳笔下的朵儿正是如此,一个善良、纯洁、富有爱心的小女孩。然而透过朵儿的眼睛所看到的世界却远非我们想象的那样诗意和单纯。作品讲述了苏中小镇仁字巷里一群孩子成长的故事。作品中的朵儿、白毛、马小五、弯弯、大丫头、二丫头,在积淀久远的仁字巷里过着清寒的童年生活,然而他们的心智和心灵却和父母一样,经历了辽阔社会生活的洗礼。
    长期以来,儿童文学界的主流观点是儿童文学应该宣扬真的、善的、美的,给孩子积极向上的东西。这当然是对的。但是在宣扬真善美的前提下,儿童文学的题材也可以多样化,疆域也可以更加广阔。儿童的世界和成人的世界一样复杂多样、丰富多彩,不能把儿童文学扁平化、模式化。
    作者在写作《童眸》时,显然对此有着高度的自觉。黄蓓佳说:“所有成年人的善良、勇敢、勤劳、厚道、热心热肠,他们身上都有。而那些成年人该有的自私、懦弱、冷血、刁钻刻薄、蛮不讲理、猥琐退缩,他们身上也有。”在《童眸》中,孩子们复杂的人性被凸显了出来。白毛因为身体缺陷,胆小、自卑、孤僻,受人排挤冷落,当他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时,此前被压抑的生命力一下子爆发出来;混世魔王马小五蛮横霸道,经常欺负白毛,可当他得知白毛将不久于人世,又拼命帮助白毛;二丫对傻姐姐切齿恼恨,甚至想把大丫推下河,可最后却为了救大丫溺水而死……在黄蓓佳的笔下,这些孩子的个性都不是简单的、平面的,而是复杂的、立体的。
    作者没有停留于展示复杂的人性,而是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和温柔的批判。如作者所说,“我只是用了孩子的视角来表达我对这个世界的爱恋、悲伤、铭心刻骨的追思和温柔的批判。”《童眸》写了一群身体有缺陷的弱势儿童,尤其把外界歧视带来的心灵折磨描写得淋漓尽致。在《灰兔》中,白毛的自闭以及周围人对他的冷落读来让人心酸不已。尤其是白毛那一声绝望而尖锐的呐喊:“我恨你们!我就是恨!恨全世界的人!”让人惊心动魄,让人不寒而栗,也令人深深反思。
    作者在描摹复杂的人性的同时,又始终把握着作品明亮、温暖的底色。仁字巷不是净土,但小巷的基调是淳朴、善良、温暖的。看得出来,作者的心里是矛盾的。她深知世界是丰富多彩的,人性是复杂多样的,所以“无意把我笔下的孩子写得过于纯洁”;可是,她又希望这个世界纯净一些,人性中的善良多一些。所以她为笔下的孩子们精心营造了仁字巷这样一个淳朴、安静、相对温馨的小社会。小说最后,作者写道:“可是有谁知道,朵儿小小的脑子里,藏着多少对于往昔的怀念,和对于未来的恐惧。”读到这里,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仿佛明白了作者的深情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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