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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君:时光漂白岁月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西湖杂志(微信公众号) 高君 参加讨论


    
    高君
    1992年端午节前一天,母亲结束和我辗转动荡的城市生活,闭上了眼睛。她的手和脸在我手里和脸上逐渐变凉的时候,我真切感受和认识了什么叫死亡。
    其间三年,我并没有全心全意地去做一个孝子。比如放弃银行在奶子山煤矿给的房子,租房把家安在蛟河。奶子山太小,安放不了我年轻的心。我不想在那儿扎根。最主要是我害怕失去爱情。为此我起早贪晚坐通勤车,让母亲一个人忍受孤独。生活因此变得拮据而动荡不安。再比如,和女朋友分手后,为了自尊和面子,我带着母亲投奔陌生的桦甸,结果来到更为陌生的红石林业局——我小说的故乡“木香镇”,也是母亲最后停留之地。
    我当时的目标很明确,既然要把母亲和妹妹从农村领到城市,就绝不能在小镇扎根,因为小镇不是城市。为了这份虚荣,我们多吃了很多苦。唯一的安慰是,母亲依然感到很满足。
    若干年后,我又一次选择动荡,这次不为虚荣,也不为小说。
    我不是一个宿命论者,但我相信一切皆事出有因。生活里发生的一件件事,如同一个巨大旋转的齿轮,形成漩涡、力量,你被裹挟其中,然后就不由自主了。对于我,这个因就是骨子里天生的不安分。尤其在年轻的时候。那么,可不可以说,不安的内心以及动荡的生活是最初生长小说的种子和土壤?对于我,是的。
    1992年,红石林业局进入林木采伐的高潮,来自五湖四海的木材老客挤满了小镇所有的旅店和招待所。我们工行办事处寄身在百货商店背阴的小偏房里,不足60平米,阴暗得很,白天就像夜晚一样。我做出纳,白天拼命点票,晚上和两个守库员一起住在那儿,他俩一个睡老王主任的办公桌,一个睡行军床,我则睡在营业室靠墙装账簿的两只大木板箱子上——这是《歌唱》里兽医站的环境。其实,连镇里的兽医站都不如,更别说大学时我们经常上课的兽医站了——说到这,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学的专业就是兽医。顺便补充一嘴,是女朋友家给我改的行,这也是我最终辞掉它的主要原因——眼珠没了,眼眶也就无所谓了。毛泽东说,我们不但要善于创造一个新世界,还要善于打破一个旧世界。我的理解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要说的是,1992年我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无助和忧伤?不是矫情,当时确实如此,漫无边际的忧伤就像当地盛产的坚硬的松果,实实在在硌疼了我的神经和胃,我脸孔苍白,毛焦体瘦。直到调回桦甸两年后的1996,那种感觉还强烈如初。对于我,它们是小说发芽的诱因,所需的空气阳光和水。
    其时,国家形势一派大好,邓小平刚刚发表南巡电视讲话《东风吹来满眼春》,酒店、夜总会就如雨后长出的蘑菇,几乎一夜间便覆盖了小镇所有显著的位置。四十和十几岁的女性被统称为小姐,在此汇聚并同场飙技,有人真的把钱当成了纸,为争歌手的点歌权竟先后在舞台上比赛烧它。“丁”字形柏油路边所有音像店每天只滚动播出两首歌,一首是《潇洒走一回》,一首是《大家都来擦皮鞋》。我呢,白天数别人的钱,晚上住门窗紧闭的银行,没有亲情友情,更没有爱情,是一匹年轻、孤独的北方的狼。
    1996年冬,我悄悄开始动笔写平生第一篇小说《歌唱》。我清晰地记得那晚的月光,和小宿舍里自己做贼一样兴奋和慌乱的呼吸,以及像感冒一样发烧的脸。我是一个狂热的文学青年,最大的梦想就是登上文坛。眼下我殚精竭虑想的是,发什么样的第一发炮弹才能轰开坚硬的文学之门。轰不开哪怕吓它一下也好。
    事实上,我基本实现了后一点。结果,它就像一个怪胎一样,在求诊了一些行家之后,彻底变成怪胎,被我藏匿家中。然后是我自己被吓着了,因此再也没敢轻易地弄第二个。
    直到2003年。
    这都是因为时间。只有它,才能真正做到四平八稳、宠辱不惊,无所不克和无所不包。问题是,我们的热情呢?
    感谢鲁院同学陈集益,感谢吴玄和《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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