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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革:误听:另一种“创造”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文艺报 王文革 参加讨论


    
    松花江景色
    歌曲是词与曲的统一。没有词的曲子可以听、可以哼,却没法唱;而且因为有了词,歌曲的思想内容听一听便可以大体明白;而纯粹的音乐,只有旋律的流动,其情感特征虽然可以感受到,而其思想内容就不好说了。但听歌有个麻烦,就是常常遇到听不清、听不准歌词的情况。
    之所以听不清歌词,主要是因为歌词在歌唱的过程中要按照曲子的旋律作长短高低轻重强弱曲直之类的变化,也就是说,一旦唱起来,歌词本身的语音就依律发生了很大变化。比如,最简单的一个变化,当“大”的音被拖长了,da-a-a-a,就由“大”慢慢变成了“啊”;如果出现在下降的音调中,“大”还可能变成“打”。反之,把“打”听成“大”也不奇怪,如把《爱的主打歌》中的“你是我的主打歌”听起来就像“你是我的猪大哥”。又如,“亮”是去声,但在《龙的传人》中为了适应曲调,就变成了阳平或上声,于是,那句“永永远远地擦亮眼”就可能被听成“永永远远地差两年”,“巨龙巨龙你擦亮眼”就可能被听成“巨龙巨龙你插两眼”。另外,节奏过快,也容易导致误听,如相声里的“贯口”,流行歌曲里的rap,就不太容易听清、听准。周杰伦的《双截棍》节奏太快,加上变调,估计多数人是听不大明白的。过于文气也容易导致听不清、听不准。京剧倒是慢悠悠的,但要听明白也是不容易的,因为京剧唱词对当代人来说还是过于文气。
    听不清、听不准也就罢了,还往往因为没听清、没听准而出现误听的情况,也就是听成了别的字词。如:
    “救一把、救一把,从那个悲惨的时候……”(《松花江上》),原本是“九一八、九一八”,但被人听成了“救一把、救一把”。这个误听比较好理解:既然后面是“悲惨的时候”,那么前面就可以是“救一把”,如同人在困境中喊“救命”一样;“救一把、救一把”与整首歌的悲惨情感相吻合。
    “澎湖湾、澎湖湾,快活的澎湖湾。”(《外婆的澎湖湾》)这里,有人将“外婆的澎湖湾”听成了“快活的澎湖湾”。整首歌都是一种轻快、温馨的节奏、曲调,所以,应当是快活的、快乐的澎湖湾,怎么会是别的澎湖湾呢?
    “我的、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是个快乐的青年。”(《阿里巴巴》)一个小朋友这样唱道。这是音近造成的误听,当然也与小朋友不知道阿里巴巴这个《一千零一夜》中的人物有关;如果他的爸爸确实是个快乐的青年,那就不仅是在唱歌,简直就是在歌唱生活了。于是,将“阿里巴巴”唱成了“我的爸爸”,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是疯儿,我是傻,缠缠绵绵到天涯。”(《你是风儿我是沙》)这是《还珠格格》的片尾曲。在电视连续剧中,还珠格格疯疯癫癫的,常常做些出人意料的傻事。但憨人憨福,她总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能爱上她的,或被她爱的,自然也会是非疯即傻的角儿。于是,“你是疯儿,我是傻”就好理解了。
    “我的头,像山沟。”(《信天游》)本来是“我低头,向山沟”,这里被听成了一个比喻,大意可以理解为,我的头像山沟一样沟沟坎坎的,充满皱褶,充满沧桑,后面不是有“追逐流逝的岁月”、“搜寻远去的从前”吗?
    上述误听,都是听者根据他对歌曲的理解而“听”出来的歌词。可见,歌词的误听,一方面是由于为了适应曲调而改变了歌词的发音,一方面是由于听者根据自己的理解来听取歌词。这种误听还往往很顽固,能保持较长时间,这主要是因为它是听者所理解的歌词,是说得通的歌词;如果没有看到文字性的歌词文本,听者往往难以对自己的误听有所意识,也就难以纠正。不过,即便误听,也往往不会耽误听者对歌曲的欣赏或传唱:如果是欣赏,只涉及他个人,问题不大;如果是传唱,因为误听多为谐音所致,别人往往按自己认为正确的字词来听取,也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纯粹是音乐,也就不必费劲去听词。但丝不如竹、竹不如肉,歌声是人间最美妙的声音。在这里,歌词让歌声变得有意义、有内容,变得好理解、好记忆。在欣赏歌曲的时候,我们不仅按照歌声的情调、歌词的内容来听,而且还积极按照自己的理解、自己的感受来听,这让我们能够大体理解一首歌曲,有时候也不免“歪曲”或误听了作品。但这种“歪曲”或误听往往并不妨碍对整个作品的理解,因为听者本来就是顺着作品的意思来理解作品的,他所理解的作品就是这样的,并非有意“歪曲”或误听。相反,如果听成的词语与整首歌的意思出入过大,以致与整首歌的意思不合,比如前面所说的对《龙的传人》的误听,将“永永远远地擦亮眼”听成“永永远远地差两年”,将“巨龙巨龙你擦亮眼”听成“巨龙巨龙你插两眼”,就会引起误听者的不解或奇怪。总的来说,误听是听者根据自己对歌曲的理解在无意中进行的一种“创造”。
    在听西洋古典歌剧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比如听帕瓦罗蒂唱的《我的太阳》,估计很多中国人是听不明白的,听不明白也没事,用心去感受歌声的情感,或看看字幕大体了解一下内容也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将他的歌声与他唱的歌词完全对应起来,听懂他的歌声与听懂他的歌词在这里可以是两回事。但作为中国人去听中国的歌曲、戏曲,其艺术欣赏的心理准备就不一样,那就是要去听明白歌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似乎不这样就不算听进去了、就不算听明白了。这种欣赏的心理准备在听龚琳娜的《忐忑》时就遇到麻烦了:看起来是在唱中国歌,看起来也是一句一句的话、一个一个的字,但整个就是听不明白。原来,这里本来就没有一句可以表述什么思想内容的歌词。没有思想、没有内容的“歌词”,不能理解、不好记忆,人们传唱起来就困难很大,以致每一次唱的“歌词”都可能不完全相同。于是有人根据谐音,将《忐忑》的“歌词”变为:“啊啊奥,啊啊奥,阿塞蒂,阿塞刀,阿塞大哥带个刀……”“那个呆那个呆那个呆那个呆那个呆那个刀,哎—哟,哎—哟……”于是,本来只是纯粹的一串吐字发音,便也具有了一定的意思。不过,这是有意而为之的谐音“填词”,与无意的误听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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