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辛 叶辛著作《华都》 叶辛著作《蹉跎岁月》 叶辛著作《孽债》 叶辛著作《我们这一代年轻人》 叶辛著作《问世间情》 “文学本来就是观念形态的东西,是社会的一种存在,是随着历史的存在而存在的,不能缩小它的作用,也不能扩大它的作用,要想写出感动这个时代的作品,必须要有一个过程,即深入生活,扎根人民。”近日,知名作家叶辛受邀前来深圳宝安图书馆,用讲故事的形式生动阐述了“创作的多元形态”。在讲座结束之后,现任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的叶辛接受了深圳商报记者专访。今年68岁的叶辛笔耕不辍,近作有中篇小说《背叛江畔》和实验性微信体短篇小说《婚姻底色》。 1 创作了八部描写知青生活的长篇小说 “创作源于生活,创作是要有感情的,是要带着感情去体验生活的。”“创作是需要一点条件的。”“艺术创作有率性的一面,这一面往往被人忽视。”在宝安图书馆的讲座现场,叶辛的演讲主题是“创作的多元形态”,他通过《敖包相会》歌词来历、《黄河大合唱》谱曲经过、岳阳楼楼名题写经历三个故事加以阐述,语言风趣生动。 诚然,无论是“讲故事”,还是“写故事”,一贯是叶辛的拿手妙招。尤其是他的“知青文学”故事,至今引起许多人的共鸣。叶辛也曾是一个知青,按他的话讲,他和成千上万的同时代人,经历了上世纪那段长达十年之久的知青生涯,眼见耳闻了许许多多伙伴和同时代男女的故事。“可能正因为自己当了整整十年半的知青,故而对于那段生活,对于同时代知青的所思所想所虑,我都有较为深切的体验。即使时间过得再久远,我也仍记得,自己曾是一个知识青年。我也想忘却,但难以忘却。” 在偏远蛮荒的贵州山乡整整待了十年又七个月的时间,对于这么一截漫长的日子,叶辛坦言,能说的他都已写进了那些小说。插队十年,直接描绘知识青年命运的长篇小说,迄今他一共写了八部:《我们这一代年轻人》《风凛冽》《蹉跎岁月》《在醒来的土地上》《爱的变奏》《孽债》《孽债2》《客过亭》。此外,还有一些中短篇小说和散文、随笔。当时这些作品的发表,风靡一时。“在这些书里,我说过我希望那样的日子再也不要回来了;我说过我的青春、我的追求、甚至我的爱情,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我说过就是在那样的岁月里,我才真正了解了栖息在祖国大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他们渴望过上基本达到温饱、祥和美满的生活,但他们的愿望实现起来往往又是那么困难。” 2 “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含义丰富 转眼间,知青上山下乡这段历史已然将有半个世纪。“半个世纪过去了,这样一件事,当然各种各样的人会有各种各样的感悟,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都觉得这一页历史是翻过去了,但我们不能忘记这段历史。”几十年来,知青的岁月故事时不时见诸各种文章和影视剧等。对此,叶辛认为,从文学角度来讲,成千上万有过那段经历的人都写过知青生活的文学作品,但也许再过五十年,会淘汰当中很多作品,虽如此,但这段历史是一段存在,是知青一代人的甜酸苦辣,却会在文学里继续存在下去。 叶辛告诉记者,每个作家有优势的一面,也有短板的一面,其优势往往隐藏着其短板,而优势更是和作家的人生经历分不开的,当过知青的人生经历就在他的创作中着墨浓厚。“我下一部作品究竟怎么写,还要生活给我触动,而不是我曾经有过这样十年的知青生活,我就可以不断地写下去。倘若没有新的触动、感悟和立意,我同样写不出来的。” 值得一提的是,叶辛曾在一篇创作谈中写过:“创作,是我生命意味的体现。而我生命的根,就是孕育在由高山河谷树林村寨组成的大自然中。我对大自然的情愫,对生活于广袤大地上的人民的感情,就是在上山下乡的插队落户岁月里从切身的体会中培养起来的。”在他看来,“深入生活,扎根人民”这句话的含义非常丰富,它意味着作家要去了解今天当代中国人究竟在思考什么,向往什么,追求什么,有着什么快乐、困惑、挫折、烦恼、苦难等。“就像现在的乡村文学之所以少了,是因为写作的人也不到乡村去了。今天真正的农村生活,写作的人未必知道。有很多写乡村文学的作品,其实写的是过去的乡村,故而提醒我们必须了解当代社会的现实。”叶辛说。 3 把贵州上海视为“生命里的两极” 自1969年从上海到贵州山乡插队,到1990年才调回上海工作。贵州和上海,连接起叶辛的一生,也被他比喻为“生命里的两极”。“一极是贵州——偏远蛮荒的山村,一极是上海——中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两极的对比,给我的印象特别强烈,也促成我很多小说的创作。”颇有意思的是,小说《孽债》的上半部分,是叶辛在贵州写成的。而下半部分,则是他在调回上海一年半之后才写出来的。据了解,这部小说以全新的视角展现了知青生活的另一面:他们曾在飞红流翠、风光旖旎的西双版纳度过“无悔的青春”,尔后又在大返城潮流的冲击下纷纷返回高楼林立、繁华热闹的东方大都会上海。地域的反差,时代的变化,使他们走上了迥异的人生旅途,扮演着不同的社会角色。而他们遗留在西双版纳的儿女却念念不忘自己的亲生父母,结伴到城市来寻亲,于是便发生了一系列情与理、情与法的难分难解、无可奈何、令人怦然心动的故事。 叶辛对记者坦言,他把贵州视为“第二故乡”,而上海则是“比较现代化、时尚化的坐标”。他发觉,如果自己的写作里老是只有一个坐标,那么是狭隘的。于是方有了《孽债》的巧妙构思。他曾解释说:“对于我这个作家而言,格外有利的也许正是这一点,我曾在西南山乡生活了二十一年,除了自己的生活体验,我还因写作的关系潜心入神地研究过西南各少数民族的历史、变迁、差别和他们独特的风俗。同时我毕竟出生在上海,在这个城市整整生活了十九年,以后又因出差、开会、改稿不时地回归故里,兴味浓郁地以一个游子的目光和作家的目光,见到了上海那些年里的变化。于是乎新的构思形成了,新的人物呼之欲出,而当把这些人物放在西双版纳和上海的各个层次上展现时,多少艺术的亮点闪烁起来。” 此外,谈及当下新媒体时代的文学创作,叶辛同样深有感触。在他看来,今天的文学创作形式随着网络技术发展而有所影响,年轻一代更加适应于在网络上创作,但由于门槛低,大量作品的质量尚属不高。“尽管网络使用方便,但写出来的并不一定是文学作品。无论现代用钢笔写作,还是古代用毛笔写作,实际上文学不在于你利用哪种工具或哪个平台来创作,网络也好,其他媒介也好,更主要的首先是文学。”叶辛认为,从某种意义来说,不管作家是哪个年代出生,读者都只会用文学标准来一致看待。“你可以尽情享用先进的网络技术来创作,但作品一定要具有文学性,包括思想性、时代性、社会性、大众性等。” 对于网络文学创作,叶辛也不忘强调,现在是开始阶段,不必操之过急,对于点击率很高的作者,读者看多了自然会对其作品水平提出更高的要求;相反,这同时也是在要求网络文学作者写得更好。叶辛强调:“要沉得住气,要按照文学规律,其实所有能成为经典的作品都是沉得住气的,都是对时代、对人生有过很深刻的体验和思考后写出来的,不要因为进入的方式轻易,就以为自己写下的东西是文学。”(深圳商报记者 魏沛娜 图片为资料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