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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然:以七年之《茧》作别青春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现代快报 郑晓蔚 参加讨论


    
    张悦然是她那代作家中最早有意识告别“80后”标签的 本人供图
    
    1982年生人。《陶之陨》《黑猫不睡》等作品在《萌芽》杂志发表,引起巨大反响。已出版小说作品:《葵花走失在1890》《樱桃之远》《水仙已乘鲤鱼去》《誓鸟》《红鞋》《是你来检阅我的忧伤了吗》《昼若夜房间》《月圆之夜及其他》《茧》。主编主题书《鲤》系列等。
    
    张悦然 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张悦然凭借长篇小说《茧》,获得了“2016年度作家”称号。
    有媒体评价称,张悦然通过《茧》,跳出了以往“青春文学”只注重个体内心的窠臼,笔触延展到祖辈、父辈的恩怨纠葛,使作品增加了对历史反思追问的厚度,令读者耳目一新。“作者既有温婉细腻刻画细节的文字功夫,又有广阔纵深的视野延展,堪称新一代作家迈向成熟的标志性作品。”
    张悦然也有着“去青春化”的写作体会,“写作的过程像一场漫长的修行,去除了身上一些年少轻狂、急于证明自己的虚荣和浮躁。我渐渐脱离了世俗化向心力的束缚,被抛掷到更自由广阔的空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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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部小说耗去了张悦然七年心血。《茧》一经发表,便迅速占据各大网店销售榜前列。“在写的时候,确实没有想过它会得到什么回应。这本书写得很久,到了后来,我已经完全失去了外部世界施加的压力,听不到喧闹的声音。我感觉我完全沉入了写作的内部,失去了时间感和世俗心。或许也是这个原因,我才会写了那么久。但是我很高兴能有那种体验。特别是在二十岁末尾,心态最浮躁的年纪。写这本书的过程中,我已经收获了很多,至于它出版以后所得到的回应,那是额外的恩惠,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
    “这个故事是从我父亲那偷来的”。据张悦然“交代”,父亲年轻时是个在中文系读书的文学青年,1978年他曾写过一个短篇小说《钉子》。故事来自他童年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情。“父亲童年时住在医院的大院里,隔壁楼里有一个他很熟悉的医生叔叔,被人往脑袋里敲进一个钉子变成了植物人。这个植物人后来就一直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但是凶手是谁,始终不知道。”
    父亲很久以前就给张悦然讲过这个故事。一天一天过去,她渐渐地发现这个故事来到了心里。
    与读者见面的这部小说采用了双声部的叙事结构,通过主人公李佳栖和程恭各自的讲述,为读者讲述了两个家庭三代人之间的恩怨。
    谈及写作动机,张悦然认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会对父辈的历史产生兴趣。“《茧》写了七年,这七年其实也是我对父辈历史的理解不断加深的过程。”
    这部作品,让张悦然跳脱了“青春文学”的范畴。她自评时说:“这是我的一次转变,它就好比写书法,原来用的是特别细的笔,当我要写另一种字体,就必须换一支粗笔,换笔的过程特别痛苦。”
    文学评论家李敬泽也夸赞了这位80后女作家的转型成熟之作,“《茧》的写作颇具难度,它回应着当代文学的一系列基本主题,以强劲庄严的力量展开个人的史诗。在精神匮乏的普遍写作状态中,张悦然探索和建构一种精神叙事的努力是罕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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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得知张悦然,缘于2001年她获得了“第三届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随后相继出版《葵花走失在1890》《樱桃之远》《是你来检阅我的忧伤了吗》《十爱》《水仙已乘鲤鱼去》《誓鸟》等作品。24岁,她已是三部长篇的作者,荣登“2006第一届中国作家富豪榜”。
    提及年少成名,张悦然认为,那种对80后的广泛关注,主要是把他们当作是一个文学现象,而不是一个个作家的个体。“在那种广泛关注下,很可能迷失自我,看不清自身处境和困难。有人可以驾驭盛名,有人却被盛名压毁。”
    当年声名鹊起的还有韩寒和郭敬明。他们仨则被称作“青春文学的三驾马车”。面对投身电影跨入商界逐步走散的小伙伴,张悦然并不觉得奇怪,“很多人并没有准备好以一生为计量去写作”。
    张悦然选择了坚守,“因为我喜欢写作,因此我的职业就是写作。”她觉得这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对我来说,坚持是毫无困难的,放弃才是困难的,确切地说,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在去年八月的上海书展上,韩寒表达了对张悦然坚守的欣赏并自惭形秽。
    对于如今的青春文学,张悦然曾描述为“充满励志和鸡汤,缺少冲破束缚的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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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除了打磨这部长篇小说,张悦然还在做着其他跟文学相关的事情,比如写短篇,主办杂志《鲤》。
    2012年她出人意料地来到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书,主讲“短篇小说鉴赏”。她坦言,此举主要是为了培养阅读土壤,“青春文学的商业浪潮过去后,留下了贫瘠的阅读土壤,如果我这样坚持下去,阅读土壤会不会好一些?”
    每周,张悦然都要备课、上课,显得忙碌。“因为我不想上课的时候给学生反复讲同样的内容,所以备课的任务就比较繁重。”张悦然坦言,最初来到大学教书,当作家自由惯了的自己并不能适应对时间要求这么严格的工作,“学校对老师上课要求很准时,晚个三五分钟可能就是教学事故了。所以对之前是职业作家的我来说,是有一点压力的。感觉自己特别不像一个老师,而是学生,因为每次快上课的时候,我可能还在学校附近咖啡馆改ppt,就像急着交作业的学生一样。不过,这几年已经比较适应了。”
    她认为,编辑、教师这些职业经历都是十分宝贵的经验,“我从大学时代开始写作,写作也是我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所以,我并没有另外一扇窗户去了解世界。这也许会造成我脱离真实的生活,永远作为一个旁观者在记录着,对生活的参与感有时是不够的。”张悦然说,教书使自己成长,“你要跟学生交流,当你备课时也会将很多零碎的思想梳理起来,这个过程对我帮助很大”。
    拥有老师身份的张悦然,依然将最多的时间交予了写作,其次是读书。由于教学涉及小说鉴赏,因此备课的过程,其实也需要对一些书进行细读。“感觉随时都在工作状态中,每天算上看书在内,工作中和文学相关的时间至少在八小时以上。”
    如今学校放了寒假,张悦然不用像“赶作业”一样备课了,“寒假总是愉快的,因为不用上课。但是又会觉得春节冗长,非常消磨意志。”
    对话
    青春需要反叛精神
    读品:读书、写作、备课、教学时间是如何分配的?
    张悦然:写作占据最多的时间。其次是读书。因为教的课都是小说鉴赏类的,其实备课的过程,主要也是去细读一些书。
    读品:您在采访时谈及“如今的青春文学,充满了励志和鸡汤,缺少冲破束缚的对抗”,您觉得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样一种状况?您是否比较担忧这一文学现状?
    张悦然:我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可能很需要励志和鸡汤类型的文学,也许是生活压力大,社会竞争严酷的原因吧,内心需要安抚。但是我总觉得,青春最重要的精神内核,是一种反叛精神。在青春当中,我们感觉到的不是舒适自由,而是很多局限和束缚。各种既定规则和个人自由意志之间的冲突。所以青春的文学表达里,应该有很多反叛和对抗的东西。如果青春的时候,都不曾反叛和对抗过,人生恐怕失去了很多珍贵的东西。
    读品:平时应酬多吗?对应酬您是比较排斥,还是像某些作家一样比较欢迎,认为从吃饭谈话中可以获取创作灵感?
    张悦然:和有趣的人交谈,会有很多收获。但是应酬本身是一种消耗,所以我参加得很少。而且,我觉得写作的气息很重要,常年浸没在应酬里,可能会给写作的气息带来一些影响。有时候你读一个小说,就能感觉到作者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我可能更希望小说里有种疏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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