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文学网-学术论文、书评、读后感、读书笔记、读书名言、读书文摘!

语文网-语言文学网-读书-中国古典文学、文学评论、书评、读后感、世界名著、读书笔记、名言、文摘-新都网

当前位置: 首页 > 文艺 > 艺术 > 人物印象 >

共和国的红舞鞋——舞蹈艺术家陈爱莲的舞剧人生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人民政协报 陈爱莲(口述)郭 参加讨论


    
    陈爱莲
    
    舞台上的陈爱莲
    
    
    民族舞剧《白毛女》中陈爱莲饰白毛女剧照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当熟悉的旋律响起,今年已77岁高龄还依然每天坚持练功、依然活跃在舞台上的舞蹈表演艺术家陈爱莲用舞蹈语言诠释着舞剧《白毛女》中的经典片段。在陈爱莲60余年的舞蹈艺术生涯中,排练、演出已成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不管是让她“一战成名”的《鱼美人》,还是改编的《白毛女》,抑或家喻户晓的《红楼梦》,大大小小的角色都是她舞台精灵的化身。
    如今她是世界舞坛的一个不老神话,被世人誉为“东方舞蹈女神”;她的舞蹈宛如春江的皓月,清澈透明;又如天边的云霓,艳丽飞扬。这双“共和国的红舞鞋”她一穿就是65年,这65个春秋艰苦卓绝的磨砺,使她从一个孤儿成长为一代舞蹈名家,她把对祖国的无限深情和对东方艺术的坚定信念倾注到每一个舞蹈之中。至今,她依然活跃在舞台上,用生命诠释着中国古典舞蹈的灵魂!她始终认为,舞蹈是自己的毕生追求,尽心尽力创作出反映时代、反映人民并受人们喜爱的作品是她毕生的任务。
    一
    我从事舞蹈这项职业,是跟新中国的舞蹈事业分不开的。有人说,从陈爱莲的舞台经历可以看到新中国舞蹈事业发展的历程。当初走上舞蹈之路,也算是一种人生经历的偶然。
    我本来出生在一个生活富足且温馨的家庭中,就在10岁那年,厄运突然降临,我的父母先后病故,让我一下子成了孤儿,不仅失去了生活的保障,也失去了心理保障,这对于幼小的我是个巨大的打击。然而,那时候,新中国刚刚成立,是街道居委会号召大家捐款并帮助我料理了父母的后事,也是在他们的帮助下,我被送到了上海一心孤儿院。
    在孤儿院,虽然吃得饱穿得暖,但我并不快乐,我盼望着有一天能离开那里,能独立生活。命运的改变就发生在中央戏剧学院附属舞蹈团来到孤儿院的那天。孤儿院的老师就推荐我去报名参加,我本身也很喜欢戏剧、喜欢表演,面试的时候很认真,于是一下子就被来的老师选中了。当我坐在北去的列车上,忽然感到一阵轻松,我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在中央戏剧学院附属舞蹈团学员班,我真正开始接触、学习舞蹈。记得那时候每天早晨,都会准时和同学们一起到院子里练功,起霸、趟马、上下腰、跑圆场等等,因为当时教我们古典舞的老师白云生、侯永奎、马祥麟等都是戏曲界的名家,所以我们练的功很多是戏曲中的功夫。我特别认真,成了班里的优等生。那时因为挂名是中央戏剧学院,我又很喜欢戏剧、想学表演,就一度认为学员班课程结束后是直接去中央戏剧学院的,可当学习了一年的舞蹈后,我们依然没有去。于是有一天,我就忍不住问老师什么时候能去中央戏剧学院学习?老师就耐心地跟我说,中央戏剧学院是大学,而我们只有十二三岁还处在初中阶段。在学员班的两年里,我坚持每天5点半起床练功,我认为即使有很好的先天条件,后天的勤奋和努力却更为重要。除了练功,业余时间我最大的爱好就是看老师和演员们排戏,《白毛女》、《小二黑结婚》、《千里送京娘》、《游园惊梦》等都成为那时候深刻的记忆。
    1954年,我考入了当时新成立的北京舞蹈学校。那时候,很多人对什么是舞蹈并不清楚,我也甚至认为,舞蹈都是业余玩儿的,并不算一门专业,我喜欢的是戏剧,想学习表演的,这让我对未来感到迷茫。直到有一天,一次偶然的机会改变了我对舞蹈的看法和想法。那是一次看似平常的活动,领导让我们看了前苏联芭蕾舞大师的一部片子,里面有乌兰诺娃演的《泪泉》,当时乌兰诺娃的形象一下子就吸引了我,还曾立下誓言,要成为“中国的乌兰诺娃”。
    二
    北京舞蹈学校,是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所舞蹈专业学校,而我的舞蹈艺术生涯也正是从这里开始。
    1959年,新中国成立10周年,同时我在北京舞蹈学校也面临着毕业,学校每年的毕业班总要排一部作品,舞剧《鱼美人》就这样出世了。《鱼美人》是西方芭蕾民族化的第一部舞剧,正是这部剧的演出让我一下子受到了外界更多的关注,也让我对在舞蹈学校5年的学习生涯进行了一次总结。
    后来,调入中国歌剧舞剧院,是真正让我的舞蹈艺术之花得以绽放的时刻。令我记忆深刻的是《红旗》的革命舞剧。当时是中国歌剧舞剧院从朝鲜引进的,这部剧讲的是在战争年代有一个叫福顺的小姑娘,因为她的父亲表面上替敌人做事,村里的孩子都不理她,她十分孤独、悲伤,也十分恨自己的父亲。其实她的父亲是一名地下工作者,后来为了引诱敌人进入游击队的包围圈而壮烈牺牲,当年幼的福顺知道真相后,悲喜交加,于是扛起父亲留下的红旗,投身到革命中去的故事。扮演福顺的演员被分为了A组和B组,而我被分到了B组,其实就是“候补”演员,虽然当时我心里有些想不通,但还是用心去做了大量的准备。然而突然有一天,剧院领导通知我,说演福顺的A组演员身体出现了点意外,让我上台去演福顺,那一刻我真是高兴极了。于是,我就顺利地上台演上了福顺,演出轰动,我也收获了鲜花和掌声。演出结束后我就一直在思考,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所以任何时候做任何事都不能轻言放弃。
    在中国歌剧舞剧院的日子是快乐的,也是能激励自己更加勤奋、激发自我创造的日子,民族舞剧《白毛女》和《敌后交通员》就是具有自我创造的作品。
    歌剧《白毛女》和芭蕾舞剧《白毛女》都是家喻户晓的经典作品了。1965年以后文化大革命期间,剧院也不再进行演出,我除了每天的练功必修课之外,就想找些事儿做。有一天闲来无事翻看画册,不经意间看到了一张舞剧《白毛女》的剧照,照片上喜儿优雅灵动的舞姿吸引了我,这张剧照是之前从法国演出回来在上海观看上海芭蕾舞团的《白毛女》时留下的。《白毛女》的故事大家都耳熟能详了,从最初的歌剧,改编成过电影、京剧、芭蕾舞剧,但唯独没有中国民族舞剧,我就突发奇想看能不能把它改编成民族舞剧。芭蕾舞剧《白毛女》中表现喜儿的喜、怒、哀、乐全在一双“立足尖”的脚上,它的经典已深入人心,但在剧院我是跳中国古典民族舞的,如果改编成不立足尖的民族舞剧会成为什么样?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于是,我就开始着手去准备。当时也没什么编排的经验,演员的选择、音乐的处理、编导的编排这是摆在我面前的难题,就在一筹莫展之际,恰好上海芭蕾舞团来北京,我就找到了他们,跟他们交流了想法,于是我们一起编演了民族舞剧《白毛女》,最后确定由我出演后半段的白毛女,群众演员也是从当时离歌剧舞剧院不远的中国戏校找来的,紧锣密鼓地排练了一个月就登台演出了。
    我们编排的《白毛女》在动作元素上主要是以中国古典舞民间舞为素材,采用写实与浪漫相结合的方法将剧情贯穿下来,在塑造人物上借用古典芭蕾舞的语汇,吸收了中国民间舞蹈、传统戏曲的方法将其充实、丰富,于是民族舞剧《白毛女》就这么诞生了!而且受到了新中国广大人民群众的欢迎。
    《敌后交通员》就是我学习编导后编排的第一个小舞剧了。它取材于当时一部流行的电影《鸡毛信》,故事讲述的是一个村姑——敌后交通员,送鸡毛信给八路军,为了安全起见,她女扮男装,变成一个放羊娃,顺利送信的故事。除了编导,我还演这个敌后交通员,因为是女扮男装嘛,有很多如“旋子”、“侧空翻”等男孩子做的高难度动作,我都需要去做。这对于我是有一定难度的,然而,我那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告诉我,我必须克服它,于是,我就去舞校找来老师教,自己下功夫练,再加上自己本身也有戏曲的功底,很快便克服了。
    三
    两年前,我有幸被邀请参加了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的文艺工作座谈会,习总书记在座谈会上提到,文艺要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现在文艺界将这个作为衡量艺术家和文艺作品的一个标准。艺术家对生活有多深的感悟都会反映到作品中来,艺术家对所从事的事业有多深的使命感也能从他的作品中体现出来。
    其实,说到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我深有体会。早在北京舞蹈学院当学生的时候,每年都要“三夏三秋”,就是说每年的夏天和秋天,和同学们一起去北京郊区的农村至少干半个月农活,白天种地或收割,晚上就睡在农村学校的教室里。那时,农村的生活条件比较艰苦,稻草就是我们的床和被褥,苍蝇、蚊子、跳蚤、老鼠总趁我们睡觉的时候来捣乱,很影响休息。对此,年轻的我们并没有怨声载道,甚至互相开玩笑说:“大家也算有了头顶飞机(苍蝇、蚊子),身趟地雷(跳蚤、老鼠)的经历。”那时候,专业好还不算什么,能和农民一起在田地里劳动才够先进。
    参加工作以后,那时要下乡演出,而上小学和幼儿园的女儿没人照看,只能就带着她们一起去。去的时候,演员都是挤在一个简陋的大轿车里,一走就是一天。在临行前我会备上一小袋干粮,烧饼和咸菜之类的。一进村,我就开始化装,准备演出。一忙起来就根本顾不上孩子,只能把她俩扔在表演场地旁边,任她们在地上爬来爬去,等演出完,再把她们拎回车上。那时候条件是很艰苦,但内心却很充实,因为这种体验不仅让我体会到生活中的那股最原始的生命力,而且它带给我舞蹈艺术中源源不断的动力,让我明白艺术来源于谁、为谁服务。
    改革开放以后,我跟随文化部组织的中国艺术团去美国访问演出。当时舞蹈方面演出的是《红绸舞》、《草原女民兵》和《春江花月夜》,受到了美国人民的热烈欢迎,那一刻我深切感受到,自己的命运时刻跟国家相连。之后,我又跟着剧团随中央慰问团到西藏去演出。西藏的高原气候是有点让人吃不消的,但为了演出的成功,我们就顶着高原反应坚持到演出结束,但有时我们都会忘记了是在西藏,因为能让我感受到的除了高原气候,还有对祖国的大好河山由衷的赞叹和对人民的依恋。曾在云南老山前线,我们为军人们演出,吃住也跟军人们一起,让我深切感受到了他们的艰苦卓绝的心路历程,但他们为了祖国安定、为了人们安宁,默默承受着孤独、慢慢接受着寂寞,感动之余更多的是钦佩。
    这些体验和感动都慢慢感染着我、激励着我,让我在后来的创作和办学中有所创造、有所坚持,让我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用实际行动去回报祖国、回报党和人民。
    四
    我总是说,我是受到党和国家的培养才走到今天的,也一直想用自己的能力为党和国家作一些贡献,把自己丰富的舞台经验和多年对舞蹈艺术理论的实践以及对舞蹈教育的感悟,传承发展下去。于是,在1995年,经北京市教委正式批准,北京爱莲舞蹈学校成立了。
    在舞蹈学校成立一周年的庆典上,我带领着几十个学生表演了舞剧《春江花月夜》、《黄河颂》和《草原女民兵》。说到《草原女民兵》,还有一段小插曲。改革开放后,中国歌剧舞剧院就排演了这出舞剧,除群众演员外,主要演员有两个:一个是队长、一个是小战士,当时作为剧团的主要演员,我是非常想演其中一个的,却没演成,但在宣传画报上用的是我的照片。没想到的是,18年后,我能再次跟这出弘扬主旋律、具有时代特色的舞剧结缘,并带领着我的学生们来演出,尽管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但足以让我难以忘怀!随着周年庆典演出的成功,舞蹈学校也扩大了一定的影响力,开始有更多的孩子来到舞校学习。
    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心愿,就是想资助并培养一批贫困学生,让他们能够有机会接触舞蹈、学习舞蹈。我这个愿望也久久不能实现,因为随着学校规模的扩大、学生的增多,也没有多余的经济能力来实现了。但是,遇到好“苗子”了,我总是不想放过。就在2014年,随中国文联到贵州深入生活,也许这就是机缘吧,文联的主题是“文艺支教”,但我想,如果我把有天分的孩子带到北京来培养,不也是一种“支教”方式嘛。于是,我就挑选了10个孩子,跟着我们一起回到了北京,开始了一段“新的”舞蹈征程。今年我们学校又接收了青海玉树地震灾区的12名孤儿,我将尽力让他们在学校快乐的成长,成为国家有用的人才。
    从艺60余年,我是祖国培养起来的舞蹈家,我一直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尽自己最大的力来回报她。

(责任编辑:admin)
织梦二维码生成器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栏目列表
评论
批评
访谈
名家与书
读书指南
文艺
文坛轶事
文化万象
学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