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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眼中的鲍勃·迪伦:一个伟大的老嬉皮士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广州日报 王丹阳 参加讨论


    
    译者郝巍。图/受访者提供
    6天前,2016年度诺贝尔奖文学奖颁发给美国音乐家鲍勃·迪伦。
    现年75岁的鲍勃·迪伦人生阅历丰富,他除了是创作《答案在风中飘》(Blowing in the wind)等经典歌曲的摇滚、民谣歌手,还有诗人、作家、导演、画家等多重身份,超级粉丝包括美国总统奥巴马和前苹果公司CEO乔布斯等。
    去年,最新的一本鲍勃·迪伦传记在中国出版,传记作者是赫赫有名的《滚石》杂志创刊人戴维·道尔顿。日前,本报记者专访该传记中文译者郝巍,解读 “一个老嬉皮士歌迷如何描述另一个伟大的嬉皮士鲍勃·迪伦”以及“迪伦热”对中国的启示。
    36岁的郝巍是南京艺术学院的音乐教师,研究方向是欧美流行音乐文化。在课堂上,他会播放《You Belong to me》、《随风而逝》等歌曲给学生听,介绍鲍勃·迪伦的音乐,私下里,从小酷爱欧美流行乐的他,对迪伦有着理性又有距离的欣赏。在他印象中,鲍勃·迪伦并不是那么讨好地存在,他的歌词和音乐并不是让人们喝着咖啡去欣赏,一听倾心,而是需要人们放下自我去欣赏。
    2014年开始,受导师引荐,他翻译了《滚石》杂志创刊人戴维·道尔顿撰写的《他是谁?探究真实的鲍勃·迪伦》中文版。
    已不需要诺奖来获肯定
    广州日报:1996年、2004年、2011年,迪伦曾获过诺奖提名。你有想过他会获奖吗?
    郝巍:之前没这么想过。我觉得提名已经对他是一种褒奖或肯定,而且迪伦不是典型这个领域的人,他并不是一定要获得诺贝尔奖来取得自己荣誉。真没想到这一切会发生。
    广州日报:你怎么评价迪伦?
    郝巍:关注文学或关注诺奖的读者,对迪伦影响力的了解是有限的,他们只是知道迪伦的身份和名气,但是迪伦的文学创作和他在音乐史上的影响力,还是需要传递和解释。
    很多介绍迪伦的文字,会貌似比较客观、冷静来交代迪伦的了不起和影响力,但《他是谁》的作者道尔顿是用感情写作。甚至道尔顿像很多歌迷一样,不惜让自己对迪伦的怨气、愤怒都体现在书里。在欧美语境里,有特别热衷文化致敬的特点。这种文化致敬,不太会因为迪伦是偶像,是了不起的人,就只讲他好的方面。欧美人更喜欢刨根问底,这个偶像的真实情况是什么?
    所以,道尔顿想要一个真实的迪伦,跑到迪伦的大脑里,但其实是做不到的。
    《他是谁》所描述的复杂的迪伦,是一个老嬉皮士歌迷对一个伟大的嬉皮士带有温度的挖掘,有一种打动人的真实。
    美方言译中文难有意境
    广州日报:迪伦获奖后,朋友圈不少人都争相翻译《答案在风中飘》那首歌。你觉得迪伦的歌词译成中文,难度在哪?
    郝巍:翻译成中文,迪伦歌词的修辞、语言、节奏、声韵不好翻译,这跟翻译其他现代诗一样。但作为歌词,音调是很重要的。迪伦的歌是在模拟美国民间歌手的口气、口音,这些是中文书面很难去呈现的。只能寄希望有创造性的中文翻译者,把不能翻译的歌词翻译成中文读者能感受的东西。
    比如,迪伦在第一张专辑中演唱的一首黑人布鲁斯音乐歌曲《Fixin to die》(死期将至),像这样的歌词,就是口语。很多涉及迪伦歌词的词、短语用一般英语词典是无法翻译的,我在翻译迪伦歌词时要专门去解释美国地方话和俚语的网站,去理解什么意思。
    广州日报:迪伦的歌名有标准版本吗?
    郝巍:同一首歌有几个不同版本。像台湾的马世芳,把迪伦的歌《My Back Pages》翻译成《昨日书》,非常文艺。但是在百度上,这首歌的翻译五花八门,非常多。
    他是“流行中的不流行”
    广州日报:作为一个音乐教师和译者,你怎么向大众介绍迪伦?
    郝巍:我会放《you belong to me》、《blowing in the wind》的歌词给学生和听众听。不少听众就会问,这么好听的歌曲,觉得应该唱得更好,而不是像迪伦这样唱。实际上,迪伦也抱怨别人批评他的演唱。我就会抓住这个问题,引导人思考迪伦为什么要这样唱。
    中文媒体上曾流传一个说法,说迪伦是“三流的歌手,二流的词作家,一流的诗人”。这个说法听上去很聪明,但是会误导欣赏。迪伦其实是一个能用较美声音唱歌的人,就像道尔顿所说,“他是有策略的”。他这样唱歌是有他的道理。
    我对迪伦的理解超越不了道尔顿描写的迪伦,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迪伦的复杂。他的复杂包裹在非常自我的保护中,大家觉得他不错,但总被他奚落,我对迪伦是一种理性、有距离的欣赏。他不是那么讨好人地存在,他的歌词和音乐的某些层面,不是让人们喝着咖啡去欣赏,而是让人们放下自我去理解的音乐。迪伦的音乐是一种有距离的音乐,不是让人陶醉其中,耳朵一听就喜欢的音乐。
    左小祖咒更像中国迪伦
    广州日报:迪伦已经75岁了,这样的歌手是否跟现在年轻人有距离感?
    郝巍:欣赏迪伦的语境问题。历史环境不再,现在的人听迪伦,包括诺奖得主的暗示,是不一样的。迪伦在流行音乐中,远远不是主流的存在。原因是他的音乐不易听,但他又在整个流行乐中起着重要的平衡作用。他让流行音乐有了不太流行的另一面。各种各样的创作歌手都受其影响,激发了灵感。甚至不用听迪伦的歌,听其他歌手的时候,也会受到他的熏陶。
    广州日报:在华语乐坛,有像鲍勃·迪伦的人吗?
    郝巍:在华语乐坛,像许巍、朴树,这种一个人背着吉他在台上的唱歌方式,这种歌手的一个共同源头,他们唱歌、写歌的方式、角度,都受20世纪60年代迪伦的影响。要说杰出代表,崔健、罗大佑都是在受迪伦影响的文化链中。
    左小祖咒跟迪伦很像的一点是,很多人抱怨他们唱得太差了。其实他们都可以唱得更好,但更愿意用自己的表达方式。就像今年诺奖文学奖的授奖词,“在伟大的美国歌曲传统中创造了新的诗歌形式”。唱作的形式里面,唱是创作的一部分,音乐的声音比文学有更久的历史。从西方的荷马到中国的诗词作家,如果把柳永放到今天的流行乐,他更像是齐秦。
    回归被吟唱的诗歌
    当我们谈论“迪伦”时,说的是哪个迪伦?不同时期,不同角色,又被神话和标签包裹的他,让人难以定义。我真希望自己能像《他是谁》的作者戴维·道尔顿那样,曾经目击真实的迪伦,遭遇20世纪60年代那场浩荡的青春。相对这个正在被当做诗人读解的迪伦,我更在意的是那个被“聆听”的他。
    迪伦更新了我对“歌者”的概念,治好了我听音乐对美好嗓音的过分依赖。我跟很多人一样,喜欢“动听”的歌唱,也就是“好声音”。学生时代我听到迪伦唱《答案在风中飘》,声音喑哑、干涩、不觉得好听,但又觉得像他那样抱着吉他,脖子上架着口琴的表演,似乎有种特殊的味道。后来,我发现流行歌手里有很多的迪伦后继者,也就是Singer & Song Writer——唱作歌手。这类歌手,不管嗓音好坏,感动人的核心部分,不是耳膜的舒适。
    迪伦给20世纪60年代的民谣,乃至后来的整个流行音乐带来了一种新的聆听。在他出现之前,能够被大众广泛接受的民谣之声,都是“动听”的歌手,典范就是民谣“美声”歌后琼·贝兹。迪伦因其歌曲被翻唱唱红,从这一众小众歌手中脱颖而出,进入主流视线,但是他从未妥协,继续像一个“沙尘暴”地区的流浪儿一样吟唱。比如《北方乡村布鲁斯》(North Country Blues),当人们开始进入迪伦歌词里的世界,发现那些古老美国的意象和他同样古朴的旋律,嗓音是那么统一,这种统一让人开始信服,而且,这声音出现在战争恐慌和商业社会的背景中,竟变得寓意深邃,诗性盎然。
    之后的迪伦随着形象的一再转变,他的声音也在蜕变。《没关系,妈妈(我只是在流血)》里那个血气方刚的孩子,《像一块滚石》里的那个尖酸诘问的人。有趣的是,这些都是迪伦。人们争论他的多变,自我背叛,但却在一连串炫目的形象里拼起了一个完整的迪伦,一个民谣和摇滚乐“本真”审美诉求的对象,这似乎是个悖论:你在迪伦的层层虚构里看到、听到了美国历史的,乃至人性的真实。迪伦的吟唱从来不曾成为流行音乐的主流,但却是理解流行音乐历史的关键。不过,说回诺贝尔奖吧,现在的迪伦又成了另一个关键,他的获奖或许可以让人们重新聆听,被吟唱着的诗歌。 (郝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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