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行为遗传学家乌尔里克·赫伯利做了一个有趣的实验。赫伯利设置了一个1.2米长的垂直玻璃管,里面充满了酒精蒸气,被放入玻璃管的果蝇“愉快”的如同人类一样饮酒。实验发现,果蝇群体中的不同个体,“酒量”也各不相同,有的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像许多酒量不好的人饮用少量酒的反应那样,迅速醉倒,也有的是货真价实的“酒仙”,会耐受更多的酒精,甚至会出现酗酒的迹象。 依照美国国家酒精滥用与酒精中毒研究所的统计,约有1700万的美国人(占该国总人口的1/12)酗酒或有酒精依赖症。这些人喝酒的冲动十分强烈,只要开始喝酒就几乎无法停下。科学家发现,遗传因素是导致人酗酒的重要原因之一,酗酒者的厚待染上酒精依赖症的概率是非酗酒者的4倍。有趣的是,即便酗酒者的孩子在很低年龄就被非酗酒者领养,孩子在成年后成为酗酒者的可能性也要数倍于常人。 赫伯利的实验还发现,雄性果蝇在“醉酒”之后,会更加活跃的亲近其他果蝇(甚至是其他雄性果蝇)。实验中发现果蝇甚至会具备宿醉基因,宿醉基因更为活跃的果蝇在反复接触酒精之后,提高自己的“酒量”(同样的酒精蒸气浓度下醉倒的时间更长)。而当果蝇追求其他果蝇的努力宣告失败时,果蝇甚至会去“买醉”,饮下对照组中成功赢取其他果蝇芳心的雄性果蝇多两倍的酒。 另有学者在老鼠身上进行了类似的饮酒实验,也得出了与果蝇实验同样的结论。进一步的研究发现,人体中有一种等位基因与酗酒行为疑似相关。这种等位基因是中央神经系统负责处理压力和焦虑情绪的化学神经递质。重度饮酒者大脑中的该类等位基因与增加,在增加酒精耐受力的同时还能缓解焦虑。 与饮酒、酒精相关的基因变异还存在另一种情况,也就是许多人熟知的饮酒上脸现象。少量饮酒后脸红,是因为一些人体内缺乏可以分解乙醛的酶。 按照心理学家的研究,酗酒及酒精依赖,与延迟满足效应也有关。不能很好的控制短期欲望的冲动,更可能成为一个酒鬼,反过来,在延迟满足实验中得分较高的孩子,成年后滥用药物和酗酒的可能性越低。最近几年的研究发现,延迟满足效应同样来自于基因。 这也就是说,基因对于酗酒、滥用药物等恶习的影响十分关键,这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人们可能的自救。科学记者詹妮弗·奥雷特就认为,果蝇也好,其他许多表现出与人的行为相类似举动的动物也好,都没有人类的前额皮层,这一部位恰好是人类做决定和实现高级认知的中心,因而人们有责任更好的管控自己,而不能以本能驱动来解释自己的一切行为。 詹妮弗·奥雷特在其所著的《我,我自己,为什么》一书中,分别从神经科学、心理学、遗传学、哲学等多个学科的角度,探讨了构成自我的多个要素。这本书的著述既引入了最新的科学前沿研究成果,也考虑到了普通读者的理解水平,尽可能通过案例解析的方式加深读者对于自我构成多元性的理解。 基因变异体使得不同的人在不同方面表现出不同喜好,比如,书中提到的香菜,就同时引起了部分人的极度喜爱及另外一些人的强烈厌恶,前者认为香菜清爽、美味、令人愉悦,但后者丝毫察觉不到香菜中令人愉悦的化学物质,而只对香菜与肥皂相似的那一面形成强烈印象。科学界对此的解释是,有一些基因变异体可能会让人喜欢香菜的味道,而不具备这类基因变异体的人则无法产生这样的好感。 书中第二章从大脑的功能分布,探讨了人的性情、举止、情感、记忆和理念 来源。书作者指出,在已知的人类基因中,有八成起到积极作用,任意两个人的相似基因则有94%。转入全书第三章,书作者以翔实的分析叙述,向读者介绍了体液、血型、星座(及生肖)等因素,对于人格影响的作用,都大大低于基因。哈佛大学组织进行的“人类基因组计划”曾揭示,每个人体内平均约有10万个基因变异体,有学者解释指出,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决定性因素是各种基因在发展过程中相互作用的方式。 书中第五章探讨了一个具有挑战性的命题,即很多人在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中表现出相差极大的行为举止。书作者援引普林斯顿大学神经科学家马修·波特维尼克等学者的看法指出,化身其实是自我在虚拟世界中的延伸,差异往往是有限的,真实存在与人的化身之间存在非常密切的联系。随着虚拟现实技术的发展,人们的虚拟化身与本身的现实存在必然将迎来融合。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