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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林秀赫:为了那不可言说之秘密的能量

http://www.newdu.com 2024-07-15 《青年文学》 赵松林秀赫 参加讨论

    

林秀赫:第一本小说《婴儿整形》之所以写艺术与整形,是因为发现美在考验着我。所有的美,对人都是一种考验,包括对自身外貌的不满意、创造力的不满意,以及所在世界的不满意。即便当时手边还有其他可出版的书稿,但我选择将它作为我第一本小说。您曾在美术馆工作十年,对您来说,美是什么?
    赵 松:里尔克在《杜伊诺哀歌》的第一首开篇里就写道:“因为美无非是/那可畏者的开始,那位我们尚且恰能承受的/而我们如此惊羡它,因为它放任地不屑于/毁灭我们。”他要表达的或许就是,造物主创造这个世界并使之生生不息的那种无限强力里的美吧。与之相比,人实在是微不足道,但人能认识这力量,并能探究美与灵魂的刹那相遇。其实,你的那些不满意,是写作者的常态,不过是一次次努力接近无限力量之后的滑落体验。就算偶尔有满意的作品,常常也是非常短暂的满意,过不了多久可能又不满意了。不满意,说明写作者还有活力。在美术馆工作的十年,大量地接触国内外的当代艺术,给我带来的影响不只是审美层面的,更多还是观念、思维与想象方式上的。正是身处那些当代艺术的现场,我才清楚地意识到,“美”就是旺盛的生命力、非同寻常的想象力与思维活力所催生的那些能直抵心灵的东西。
    林秀赫:我也一直在思考,小说如何书写故乡,如何为这类具有地域属性的题材赋予一种新的诠释?《猴子米娅》的又芳放逐自己到天涯海角,她不会再回台湾,我没有给予明确的理由,这个人物身上的地域性是模糊的,但她会是离开的第一代。我想了解她的心理,因此安排了一个很多话的男生颜凯,不停地触碰故乡这个话题。但又芳是迷人的,颜凯终究会认同她。
    赵 松:对于我这个离开故乡二十来年的人,其实“故乡”更像是某种符号般的存在,尽管跟那里的老友们还保持着联系,但这“故乡”已具有某种封闭性,不是它变得封闭,而是我在内心深处把它封存了。重新打开它,就需要有新的认识与理解的方式,需要发明新的解码器,去破解那些原以为熟悉的人与事物,还要能赋予那里从未有过的存在状态,去容纳那些无声的灵魂。在我最初以故乡的人与事为素材写的那本小说集《空隙》里,基本上是以纯虚构的方式不断变换角度去写那个城市里普通人的精神困境。而在《抚顺故事集》中,则是以貌似写实的方式去映射那些被隐匿在日常表象之下的普通人孤独游离的精神世界。当我写下它们的时候,我觉得我已重新打开那个封存的世界,但当我写罢,才意识到,被重新打开的世界,其实已被封存在书里了。从这个意义说,我有两个故乡,一个是被封存在我内心深处的东北抚顺,另一个则是被封存在书里的那个地方。
    林秀赫:我曾试着摆脱当下小说创作的套路,以梦境与笔记小说粗糙的叙事方式,完成了《儚》这部小说。之后读到您的《积木书》,发现您同样对小说既定状态的不满。《积木书》放弃了目录,《儚》放弃了页码;《积木书》脱离故事情节,《儚》只有故事情节。相同的是,两本书都是百来个故事的集合,许多故事像未完成,且超逻辑、超现实。
    赵 松:我写《积木书》那两年,还在美术馆工作,因为经常会接触到当代艺术里的装置作品,就给我了某种启发,装置是用那些现成物件重新组合成为新的事物(作品),那我的想法就是,把日常观察到的那些很容易被忽略的场景描绘成某种“现成物件”,而且我也喜欢读历代的笔记,尤其喜欢那些意味微妙的片段,于是我就想写以描写为主的貌似“笔记体”的小说,它们是碎片化的,我尽可能地呈现那些暧昧的点,那些非线性的故事意味,而不是去揭示所有背景信息。表面上它们是零散不相关的,但实际上它们之间或多或少都潜藏着某种微妙而又开放的关系,需要靠读者的感知、想象去完成不同的组合。我希望《积木书》是可延续的,能不断增加新的内容,慢慢变成一本厚书。
    林秀赫:最初不知道自己会一直写下去,工作之后更少有自己的时间。但有天我想清楚了,我和小说之间是合作关系,小说需要我来完成它,小说也会努力让我完成,我才找到自己写作的步调。您从何时开始决定成为一位写作者?有什么契机吗?
    赵 松:我初中毕业后没考上重点高中,去了技校,我是带着失败感和羞耻感开始阅读和写作的,并逐渐改变了感知与思维的方式,工作几年后就变成了国企办公室的调研秘书,给领导写讲话稿和工作报告。阅读和写作的持续让我觉得工作没什么意义,为此我就不断地写诗、随笔和小说。二〇〇三年,我辞职到了上海,在美术馆做管理工作。这里当然是我喜欢并且大开眼界的环境,但日常工作很是烦琐忙碌,这时写作就成了我的异度空间。在夜深人静时我问过自己,不写行吗?答案是不行。二〇〇七年第一本书《空隙》出版时,我还不清楚自己是否能成为真正的作家。等到二〇一五年《抚顺故事集》出版时,我才清楚地意识到,我只能成为作家,别无选择。
    林秀赫:文学有所谓胜负之分吗?有时我会认为文学艺术不该有所谓竞赛、排名。我们又该以怎样的方式来超越比较、超越优胜劣汰,来估量文学作品的价值?
    赵 松:文学是注定会以失败告终的艺术。作家都要经历两次死亡,一次是写作的无法持续,只能重复而无力创新;另一次是肉体生命的终结。“所谓竞赛、排名”,跟文学本身没什么关系,它们只不过是“文学”投入人海里所溅起的浪花而已,而很多时候人们并不知道是“什么”投入了人海中。用什么来估量文学作品的价值?只能用时间了,但这跟写作者也没什么关系了。
    作者简介:
    赵 松:作家,著有小说《伊春》《隐》《空隙》《抚顺故事集》《积木书》,文学评论集《灵魂应是可以随时飞起的鸟》《被夺走了时间的蚂蚁》等。
    林秀赫:一九八二年生,著有长篇小说《婴儿整形:伊通公园篇》《老人革命》《陶渊明别传》,短篇小说集《儚:恐怖成语故事》《深度安静》,以及一些电影剧本。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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