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于是惊悸了,心慌了,最终无法为自己的情绪做主了…… 姑且弱弱地试问:你可曾有过类似的心理变化?譬如,当你在常态生活的某个片段,目睹或亲历了不期而至的地震、疫情、洪涝、亲友离世……我无意挑战你的意志和尊严,不妨借用我的小说《辟提艾斯蒂》中主人公甄晓峰的一段话,“胥慧芸的女儿在地震中死亡,至少会导致60人出现不同程度的PTSD症状,其中包括家属、亲戚、好朋友、欣赏她的老师、关系密切的同学……” 一个常识: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是比感冒拉肚子还常见的心理反应或心理症状,它和焦虑症、抑郁症等许多心理疾病如胶似漆,如影随形。 面对PTSD这个盗“心”的幽灵,我在处理小说中的“我”、刘铭奎、甄晓峰、胥慧芸、冰冰们时如履薄冰,这在我平时的创作中从未有过,因为叙事要服从心理学理论和心理干预技术,语境要服从PTSD症状人员的非正常行为逻辑,情节要服从心理干预和被干预之间的隐蔽“战线”。文字由我统领,我却不能随心所欲。我被笔下的人物活生生牵着鼻子,在PTSD的云遮雾罩之下爬山涉水。 在中科院心理所的安排下,我曾多次远赴四川、湖北的地震灾区和疫区采风,并创作了《走出“心震”带》《庚子“安心”行动》等长篇纪实文学。纪实之后才发现,所谓深入生活和深入心理“生活”完全不是一码事,于是,我尝试把纪实和虚构化而为一,用“全知视角”扫描PTSD。那里,有纪实看不到的情绪深渊,却有虚构摸得着的心灵花瓣。 有位朋友无意间从我的电脑上读了《辟提艾斯蒂》的电子版,突然惊呼:“难道……我的家人被PTSD沦陷?”他去年暑假举家自驾游时,途中目睹过一场惨烈的火灾。从此,妻子只能依赖安眠药入睡,女儿无法集中精力学习…… 如果说《辟提艾斯蒂》是一道试题,朋友至少与答案不期而遇。 责编杨晓澜说:“原来PTSD早就在那里,但愿这篇小说不是读者了解PTSD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