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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心不能受困于一场小小的“聚会” ——评常潇湘、孙铎《春天里的同学会》

http://www.newdu.com 2023-07-04 文艺报 夏宁竹 参加讨论

    

生活在城市里的年轻人各有各的难处,很难用一两句话甚至整本书去概括当下社会年轻人的状态。于工作,他们刚刚脱离职场新人的头衔,正转向熟练老手的名号;于生活,他们作为子女从家庭独立出来,自己去探索新的生活模式。这样的“半熟”青年再次相聚时,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呢?
    毕业七年,一场始于春天的同学会把分散在城市各个角落的人聚到了一起,如一枚投入湖中的石子打破了平静,翻起一朵朵浪花,把隐匿于水下的大事小情翻腾了出来。正如这本书的开头所说,来参加同学聚会无非两种原因,一是有想炫耀的事,二是有想见的人。他们表面风平浪静,实际暗地里波涛汹涌,有意无意的攀比、虚情假意的念旧、明目张胆的嫉妒、生活现实的窘迫……29岁的李薄荷深陷这场聚会带来的风波之中,除了工作上躲不过的变动,还和不辞而别的旧情人相见。正是这场聚会,把毕业时潜伏在深处的问题一一呈现在大家面前。随后发生的那些故事,都围绕着这场聚会展开,这些毕业多年的同学,也因聚会而命运相交。
    作者常潇湘和孙铎生于上世纪80年代,现在的他们大约30多岁的年纪。这个年龄段的人比较特殊,处于从年轻走向成熟的阶段,正在成为社会上各个方面的中流砥柱。使用书中评价女演员的词来说,就是“中生代”。他们的文字比年轻人多了一份老练,与特别老道的人比又多了许多年轻的气息。小说以女性视角来观察职场与生活,笔者猜测,可能身为女性的常潇湘执笔更多一些。
    常潇湘是影视编剧,创作过《武工队传奇》《第二面》《地雷战之锄奸行动》《美女不坏》《法医秦明之致命小说》《飞行日志》等多部影视作品。这里面有很多是悬疑题材,也许这部青春题材的小说是她的一次新的尝试,使用非常轻松幽默的语言描绘了一场精彩的人生片段。这种书写方法的妙处在于,不同的人会在语言的流淌中看到不同的心情。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人看到的是一群人稀松的平常,料想也许会有一些意外发生,但总归要恢复平静;也有一些人会觉得被作品裹挟进暴风雨将来的境地,看到了文字背后的无奈感。得益于作者扎实的语言功底,栩栩如生的人物及扣人心弦的金句频繁呈现在书中,不时让人莞尔会心。
    “聚会”是整本书的关键词,一切因聚会而起,书中一半以上的人物在聚会情节中登场。这场聚会是这群毕业七年的年轻人生活状态的小小缩影,有些人当上了大老板,有些人生活大不如前,还有些人在不变的性格背后变得更加成熟了。是聚会把“离别”变成了“相见”,再次相见的这些同学却好像重新认识了彼此,在同学情谊的基础上对对方有了更新的认知。在这里,李薄荷与池柳共租一套房,每日相见的姐妹却在聚会后变得越来越陌生;李薄荷与身为老师的江野达在毕业后无任何联系,却在聚会后破镜重圆,甚至商量起了婚事;李薄荷与同学张群共处同一公司,是下属与上司的关系,却在聚会后阴阳两隔。有趣的是,原本在上学时并不被看好的隋郁和夏昭两人,却各自在李薄荷陷入困境之时拉了她一把,把她从生活与工作的深渊之中拯救回来。一个聚会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轨迹,张群的去世看似是一个意外,其实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一种必然,这种在意外中充满必然的情节,如同细雨一样慢慢浸入到书中每一个人物的生活之中。
    李薄荷与池柳之间关系的变化是被作者浓墨重彩书写的。不知不觉间两人越行越远,不知是公司领导张群意外去世的影响,还是李薄荷与江野达复合的缘由,闺蜜亲密无间的关系有了裂痕,彼此都有不想让对方知道的隐情。她们原本是关系非常要好的同学,毕业七年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又在同一家公司上班,说不了解彼此是不可能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原因打破了这种平衡呢?作者把她们一点点变化的原因穿插于书中的不同角落,读者会发现这不是池柳一个人的错,也不会怪罪书中任何一个人物,因为置身粗粝生活的人会明白,大家都为了自己而生活。从春日的同学会开始,到初冬的第一场雪,人们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如同舞台上的登场和谢幕。
    除了人物,这本书频出的金句更加吸引人。比如李薄荷在应聘新媒体公司时被拒,对方告知她“不够年轻”,她只好自我调侃说“还没上架就过期了”。比如女艺人梁浣在互联网上遭遇诋毁,李薄荷想到“这个世界对女人的评判标准比男人苛责多了”。再比如李薄荷在工作中吸取到的一个经验,“行走江湖,你得适度地允许别人势利眼”。还有一句对当下科技生活的精妙评价:“科技发达了,人心却懒了,有些东西被科技记住了,便不再走心。”作者借由书中人物之口道出了诸多真相,都是生活中悟出的真理。一边讲故事、一边讲道理,实际上是比较难把握的写法,很容易变成说教的“毒鸡汤”,作者的高明之处在于,整本书里几乎看不见大段的道理,却又处处是道理。
    莫言曾经在一场新书发布会上对年轻人说:“你们这么年轻,有困难就克服它。”似乎年轻是一切生活困难的解药,年轻就意味着有时间有成本去试错,有勇气能探索未知的人生。希望无论是年轻人还是年龄稍长、阅历更广的人,读罢这本书,都会对当下的生活有一些小小的感悟。无论什么时候,当下的你就是剩余人生中最年轻的一天。年轻的生活不能被困在一场小小的“聚会”中,人生的任何时段都可以绽放出自然而青春的光彩。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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