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卒过河》这篇小说和象棋、方向感、占卜有关。 我先说象棋。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在甘肃省嘉峪关打工,我爸送我弟到这座城市来,我爸在我们东北那个村是硬汉,但是每次一出远门一上火车就能发现几个加害他的人,这次他发现几个要加害我弟弟的人。所以,他带着我弟在张掖火车站匆匆下车,下车后还拼命跑了一阵,包裹也没拿。后来我们知道这是长途火车综合征。这情节我在首部长篇《寂静地》里有表达。 我弟那时候初中毕业,人瘦小,像小学生。他非常心疼落在火车上那副象棋,我说再买一副吧,他说那是他用木头块儿刻的,棋盘也是自己做的,还说他那副棋很不一般,具体怎样不一般他没说,我内心就一直装着那副神秘的象棋。 关于方向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我和我弟还有我妹方向感都很差,一条路走过数次,依然会在这条路上迷失,到现在仍然这样,没有方向感是一种顽疾。有人调侃说在家里把我转一圈,我就找不到卫生间了。然后,我们从农村到城市,生活的方向感也很差,就是我们要去哪,去干什么,留下还是继续前行。 这就说到了占卜。有时候我们经常相信些什么,比如我们家迁徙的次数非常多,我们那有出行谚语:要出走三六九要回家二五八,上车饺子下车面等等。到现在还在遵循这些,也像一种顽疾。其实,各地都一样,总有一些人莫名其妙相信些什么。 写这篇小说时,我知道要写到每一颗棋,有的很顺利,比如开篇的“将”,有的就不那么顺利,比如“士”这颗棋,我陷入了困境。然后我找出棋盘观察,就发现“士”旁边交叉的斜线,斜线给我打开了一条通道,让我完成了这一章。 在小说的形式和内容上,我依然走在探索的路上,应该是永远走在探索的路上。小说的空间令人着迷,有的时候能顺利打开一扇通往秘境的大门,有时像小卒行进的方向,艰涩,但一定要过河,只能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