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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铁:沟叉里的治愈系

http://www.newdu.com 2023-04-07 《十月》 李铁 参加讨论

    关键词:《沟叉》
    刷短视频娱乐,刷到不少农村妇女日常乡村生活的段子,虽然有的是摆拍,但还是让人看到了时下真实的乡村生活。写这篇《沟叉》时,东北乡村的日常细节像没完没了的相片一样纷至沓来,我几乎没咋思忖,胡乱把照片放进相册,这篇小说就完成了。
    这篇小说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写之前,我是刻意想写一篇“漫不经心”的小说,不过多构思,不过多结构,把那些熟悉的生活场景拾来,展开,逐一描写,娓娓道来即可。沟叉是黑龙江和吉林一些山沟里的自然村的名字,我去过一些沟叉,走马观花,却留下深刻印象,挖菜窖、埋萝卜、堆苞米杆、劈绊子、烟笸箩、热炕头……我特别感兴趣的是“猫冬”,东北有漫长的冬天,外边的世界封冻了,也封冻了所有的农活,庄稼人躲进屋里开始猫冬,吃的用的都是入冬前储存好的东西。火炕烧得冒热气,一家人坐炕上,或盘腿将脚压在腿下或伸直了腿将脚捅进被垛。东北人讲究垛被,早晨起床,把被子一张一张叠起来,垛到一起,垛成横平竖直的一个堆,这就是被垛。人身上最怕冻的不是手而是脚,冻伤了猫咬狗啃般难受,脚伸进被垛里防冻,被垛里暄软热乎,脚捂热了全身不冷,筋脉都舒坦。很多时候炕上坐的不都是家里人,还有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亲戚和邻居,相互串门,卷一颗旱烟嗑着毛嗑唠嗑解闷,打麻将,打扑克,吹牛皮,讲故事……猫冬是一幅热气腾腾的快乐图景,人们安于这种享乐,即使随着日子的延长,伙食水准会不断下降,也很少会穷则思变。猫冬会使人变得懒惰。
    我一直想写一篇有关猫冬的小说,一直没有写成。构思这篇小说时算是把猫冬写了进去,但只是衬景,毕竟这篇小说是写时下乡村的,民俗里的猫冬景象已经淡弱得不成形状。
    去年随团去过吉林的一个沟叉采风,发现沟叉里的习俗与过去相比有了不少变化,比如年轻人猫冬的少了,更多的年轻人走出沟叉去了遥远的城市,去谋求新的生活。沟叉里剩下的除了留守的老人,还有逆流而回的少数年轻人,比如小说中的小兰和柱子。这类年轻人在外边的世界饱受挫折后重归故里,他们搞养殖,收土特产,搞直播,拍段子……打破了沟叉的平静,却也为沟叉找到了新的挣钱的途径。对于自媒体、直播和短视频,这些农村男女表现出的热情远远超过了城市人,直播乡村生活和直播卖货成了农村新的经济增长点,也造就了一大批网红。写新农村生活,咋也绕不开这样的一群人,他们为猫冬这一习俗增添了新的内容。
    不厌其烦的场景描写和细节展示令这篇小说平淡无奇,也许就这样从始而终效果会更好,我却忍无可忍地加入了伤痛和治愈。生活中有那么多的不幸的遭遇,有的遭遇是人们难以承受的,需要治愈的东西太多,可咋能治愈呢?仅仅靠时间怕是不够的。沟叉里的生活有苦有乐,充满原生态的气息,琐碎和忙碌的乡村日常生活也许是最好的治愈系,有伤痛不回沟叉来治愈,真是可惜了沟叉。雪天雪地,让污染的灵魂到这儿重新净化一番,也许是小兰们最好的选择。
    写小说好多年了,依然不得要领,依然写得磕磕绊绊,依然期望写得更好一些。写时自信满满,写完发表了才会发现一大堆缺欠。好在还有下一次,这也许就是继续写下去的动力吧。写小说真是个好营生,总会有下一个在激励你向好发展。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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