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的缘起往往很简单,一句话或一个场景。它会在我心中沉浮、起伏,发酵开来,最后演变成小说。我需要加工、升华,加上矛盾以及自身的逻辑。它源于某个事实,但又必须高于事实。 《沙尘暴》这篇小说的起因也是如此。同事在聊天时无意中说到一件事:某个人喝酒,回家摔死了,一起喝酒的人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便是这篇小说的出处。我当时一惊,想这是个题材。 小说中的人物及关系,都是虚构的。我要让里面的人复杂起来,让一件简单的社会新闻包含更多的可能性和普遍的人性意义。 毛姆说:“如果要给干巴巴的事实赋予生命的光芒,就必须注入深刻的情感。”这篇小说的重心不是死人,死人只是起因,重心是人与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我”与阿桐,阿桐与妻子顾盈娜,阿桐与情人林一妙,顾盈娜与“我”,当然还有阿桐的那帮狐朋狗友。所有的关系都陷入了泥沼。 当混沌、迷茫和利益博弈的关系呈现时,我明白小说的光芒出现了。 短篇小说是一种“隐忍”的艺术,需要克制、简约与多义。当我把情节与故事一个个放出去后,回收便成了难题。我写了几个结尾,都不满意,最后敲定现在这般模样。当所有的关系都变得剑拔弩张时,我想留下一丝温暖,我不想这个世界过于残忍。 这也是我这些年写作的变化,可能与年龄有关,我总会留出一道温情的出口。 这仿佛是人生,明知是虚无的,但还得积极、从容,坦然面对。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