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文学网-学术论文、书评、读后感、读书笔记、读书名言、读书文摘!

语文网-语言文学网-读书-中国古典文学、文学评论、书评、读后感、世界名著、读书笔记、名言、文摘-新都网

当前位置: 首页 > 评论 > 作品评论 >

刘铁群:慢下来,阅读吧

http://www.newdu.com 2022-03-25 中国作家网(微信公众号 newdu 参加讨论

    关键词:刘铁群
    慢下来,阅读吧
    刘铁群
    福柯曾说:“我忍不住梦想一种批评,这种批评不会努力去评判,而是给一部作品,一本书,一个句子,或者一种思想带来生命。”批评家的重要职责就是给作品带来生命。那么,作品的生命在哪里?它就在作品中,在一行行具体可感的文字中。优秀的批评家应该具有一双无形的柔软的灵敏的触角,这双触角能够带着对文学的热爱在作品的文脉和肌质中触摸、游走,去寻觅作家的匠心独运之处,去发现作品独特的审美魅力。
    就像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唯一的、不可重复的,每一部优秀文学作品的生命也是独特的、不可替代的。批评家要把握作品的生命,需要细致地阅读、精准地捕捉、深切地体味,需要与作品进行灵魂的对话。正如李健吾所说,批评家“要独具只眼,一直剔爬到作者和作品的灵魂的深处”。那些能把握住作品生命的批评文字总是令我们怦然心动,悠然神往。沈从文谈到废名的小说时说:“不但那农村少女动人清朗的笑声,那聪明的姿态,小小的一条河,一株孤零零长在菜园一角的葵树,我们可以从作品中接近,就是那略带牛粪气味与略带稻草气味的乡村空气,也是仿佛把书拿来就可以嗅出的。”李健吾这样评价巴金:“他有一个敏于感受的灵魂,这灵魂洋溢着永生的热情,而他的理性犹如一叶扁舟,浮泛在汹涌的波涛。”“热情就是他的风格”,“他生活在热情里面,热情做成他叙述的流畅”。鲁迅在给萧红的《生死场》作序时说:“叙事和写景,胜于人物的描写,然而北方人民的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却往往已经力透纸背;女性作者的细致的观察和越轨的笔致,又增加了不少明丽和新鲜。”这些批评文字并没有借助什么高深的理论,但它们生动、准确、传神、深刻,抓住了作品的气息和神韵,给作品赋予了生命。在这样的文学批评中,作品活了,作者也活了。
    批评家首先应该是一个热爱文学的人,马塞尔·拉尼茨基说:“我们可以不厌其烦地重复:没有对文学的热爱就没有对文学的批评。”而一个热爱文学的批评家应该尊重文学的生命,应该用自己的批评文字寻找文学的生命,彰显文学的生命,守护文学的生命。不可否认,现在仍有一些批评家带着对文学的热爱,执着地书写着能给文学带来生命的批评文字。但与此同时,我们看到更多的文学批评却是忽视甚至扼杀文学的生命。例如,很多研究女作家的文学批评关注的不是女性文学本身,而是对男权文化的反叛。在这样的批评文字中,作家变得面孔模糊,作品也失去了审美个性。张爱玲和苏青似乎没有区别,丁玲和萧红也似乎没有差异。再如,很多研究清末民初小说的文学批评关注的不是小说中一行行具体的文字,而是反复探讨这一时期文学的过渡性,强调它的半新半旧,既传统又现代。但半新半旧以及既传统又现代是否能准确地体现一个个具体的作家和一部部具体的作品?在这些批评文字中,作家在哪里?作品又在哪里?我们看不到研究者的审美激情,感受不到文学的独特魅力,更感受不到文学的生命脉动。
    沈从文说,写小说要“贴着人物写”。同样,文学批评也应该贴着作品写。贴着作品写就需要通过精读和细读回到文学本身、回到审美体验。叶圣陶说:“一字未宜忽,语语悟其神。”钱钟书说:“化书卷作吾性灵,与古今中外为无町畦。”今天还有多少人能有这样的阅读境界?在各种压力和各种因素影响之下,很多文学研究者手忙脚乱、无暇细读、匆匆写作。各种论文、专著的数量是越来越多了,但文学却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远。远离文学的批评不能给文学带来生命,不能给作品带来生命的批评本身也不具有生命。
    在阿尔卑斯山谷中的一条大路上,有一条标语:“慢慢走,欣赏啊!”它提醒旅游者不要因为匆忙赶路而忽略了美丽的风景。旅游如此,文学批评也是如此。“八千里路行得急,误了多少风月”。而当我们匆匆翻书,匆忙写作的时候,又忽略了多少审美体验。所以,慢下来,阅读吧。
    文章刊登于《南方文坛》2012年第6期
    铁群印象
    黄伟林
    在我教过的年级中,1992 级是给我留下美好记忆的一个年级。我给他们上课的时候,正当而立之年,还算风华正茂。每次上完课,都有一群学生上到讲台, 七嘴八舌与我讨论问题。此番情景,之前没有过,之后也不再有。
    铁群是这个年级的学生,我甚至还记得她上我这门课时的座位位置。应该是我的左前方靠前的几排。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她从来没有到讲台上与我讨论过问题。
    在课堂之外,我也没有与铁群有过任何往来。
    但铁群却是1992 级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学生。这深刻印象,来自她在课堂上的一次即兴发言。
    当时的话题是金庸。
    为什么是金庸呢?
    我很喜欢金庸的小说,大多数金庸小说我都读过两遍以上。我曾经在学校作过一个金庸主题的讲座,但那是1992 年以前。
    那天,现在回想,可能我是在课堂上请同学们谈论他们喜爱的当代作家。已经有几个同学谈论了几个作家。这时候,左前方较前位置,铁群表示了她要发言的意愿。
    她站起来,陈述她阅读金庸小说的感受。
    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几句话是:“中学时代,我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读金庸的小说”,“我们与金庸小说中的人物一起笑、一起哭, 一起经历悲欢离合,一起体验磨难和成功”,“我们是与金庸小说中的人物相伴着成长的”。
    当时她语速很快,脸涨得通红,但吐字清晰,句子流畅,发言内容称得上精彩。因为传达的是真情实感,很能得到课堂上一百多名学生的认同。她发言的时候, 课堂上没有其他的声音。
    有一次在广州,与一些作家和高校教师在一起聊天,我生动地说到了金庸对当代大学生的影响,因为当时我脑海里浮现的就是铁群这次课堂发言的情景。
    除了那次课堂发言,铁群几乎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其他印象。甚至在她成为我的挚友汉波的女朋友之后,我仍然没有与她有任何往来。在我的心目中,她是一个天分很好、学习勤奋,但又腼腆单纯的好学生。
    后来她去兰州大学攻读硕士。
    印象中,她的硕士论文写的就是金庸。
    之后,她又考上了河南大学的博士。如果说她硕士读得一帆风顺,那么, 攻读博士,对于她多少是一个挑战。
    有时候会听到她当时的男友、后来的先生汉波说起她面对的挑战。她的博士论文做的是民初通俗文学杂志《礼拜六》研究。为了做论文,她必须阅读全部大二百本的《礼拜六》杂志。这个将近一百年前的杂志尘封在京沪江浙等地的图书馆里,多年来无人问津,在经历了无数岁月沧桑之后,等来了这个曾经与金庸小说人物一起成长,名字中暗含了侠骨柔情的女学生。
    这个女学生究竟花费了多少功夫在这些蒙尘厚厚的故纸堆里?在上海、在苏州,这些礼拜六派作家的大本营,它们都是中国最迷人的城市,十里洋场, 锦绣园林。正值妙龄,有无数理由挥霍青春的铁群身处红尘中心,却伏案在滚滚红尘之外最僻静的图书馆里,不动心、不花心。
    当上海的学者叹息人文精神失落,当北京的学者谈论思想向学问转型,铁群无所谓失落,也无所谓转型。她只是一个学生,原本就白璧无瑕。从本科到硕士,从硕士到博士,她经历学生生涯圆满的十年,她从一个文学的热爱者成为一个文学的研究者。在这个成长过程中,她逐渐形成她的人文精神,她小心翼翼又单单纯纯地踏进学术的门槛。她的小心翼翼不是因为她畏惧着什么,她属于没有承担太多历史重负的一代人。她的小心翼翼只是来自她对学术的敬重, 来自她对她的学术前辈的敬重。这种敬重使她在面对学术时有足够的安心、专心、耐心的定力,使她在学术面前不抛弃、不放弃。
    博士期间,她的收获是博士论文《现代都市未成型时期的市民文学——〈礼拜六〉杂志研究》。
    她的研究带有填补空白的性质,达到了相当水准。我很喜欢她那种从容把握历史又敏锐联系现实,呈现理论分析又渗透文学体验的表述。在“百度”上搜索“礼拜六”这个名词,只有两个条目,一个是我们所熟知的表示时间的礼拜六,另一个是杂志的礼拜六。而对杂志的礼拜六的评价,“百度”赫然注明:参见刘铁群著的《现代都市未成型时期的市民文学:〈礼拜六〉杂志研究》。
    这部由博士论文修改完善之后的学术专著,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
    从1992 年到2002 年,铁群完成了从一个学生到学者的转型。
    2002 年以后,铁群回到广西师大中文系任教。
    从2002 年到2012 年,铁群从讲师到副教授,从副教授到教授。在这个过程中,她为人妻,从一个腼腆单纯的女子,成为一个操心家务的太太;她为人母, 从一个被人呵护的女孩,到一个呵护女儿的母亲;她为人师,从一个书生意气的女学生,到一个受学生敬重和喜爱的女教师。
    从学生到教师,对于铁群来说,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有时候,我会听到学生对她的评价。在学生心目中,铁群是一个美丽而又充满魅力的女教师。
    这十年,是中国高等教育急剧发展的十年,是学术从象牙之塔到超级市场的十年。有许多重要的发展,这是我们只要正视就应该看到的现实。也有许多浮躁,这是我们置身其中就会产生的感同身受。
    十年来,我目睹了许多浮躁、许多焦虑、许多纠结,我自己就置身于浮躁、焦虑和纠结之中。
    然而,作为一个旁观者,我感觉到,这些浮躁、焦虑、纠结从来与铁群无关。并不是她一路坦途,也不是她春风得意,有时候我想,这可能就是天赋,同时得益于她从小成长的环境和教养。
    这种天赋和教养,帮助她哪怕在受到误解、委屈和伤害的时候,也释放最大的善意。甚至,连我也是这种善意的受惠者。甚至,连我也在反思,我应该学习铁群的这种善意。
    有时候听她说起她的硕士导师赵学勇,说起她的博士导师吴福辉和关爱和。他们都是现代文学界卓有建树的学者。她对这些导师的敬重和欣赏,令我羡慕。我甚至会这样想,赵学勇、吴福辉、关爱和几位先生真应该感谢广西师范大学给他们输送了这么好的学生。
    但更多的时候,我会以为,广西师范大学应该深深地感谢这三位先生,他们成就了这么品学兼优的一位学者、教师,并且完璧归赵,让铁群回到了她的本科母校。
    而我,则怀着真切的感激之情,完成这篇小小的铁群印象。
    (黄伟林,广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文章刊登于《南方文坛》2012年第6期 
(责任编辑:admin)
织梦二维码生成器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栏目列表
评论
批评
访谈
名家与书
读书指南
文艺
文坛轶事
文化万象
学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