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 | 与戎马生涯相伴的兴趣情怀
在血与火的革命战争年代,老一辈革命家的精神和风范激励一代又一代新人成长,他们一生戎马倥偬,但又不忘自身全面发展,彭德怀的棋趣、叶剑英的诗意、舒同的舒体字,他们将自身特长与爱好融入革命事业,不断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也增添了不少个人魅力。今天,我们一起走进他们的兴趣之中,感受他们的才华横溢。 “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毛泽东诗中的彭大将军——彭德怀,不仅善打仗,而且爱下棋。 一方棋盘,32枚棋子,交错出岁月轮廓;楚河汉界,波澜万千,激荡起棋坛风云。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里,保存着一张彭德怀和朱德下棋的珍贵相片。那是1953年的一天,朱德和彭德怀等人去十三陵郊游。一路上,两人走在最后边。突然,朱德立住脚,意味深长地望着彭德怀说:“摆吗?”彭德怀立即表示同意。于是,卫士们支起行军床,摆上象棋,放好马扎,二人开始“厮杀”。随行的林默涵按动快门,留下这幅情趣盎然的照片。 彭德怀不仅是“棋迷”,而且有两个鲜明的特点:爱溜号,好悔棋。他看着棋盘上的车、马、炮,便想到真枪真炮上去了,总想悔棋保护自己的一兵一卒;碰上对手要吃手下的“大将”,他就捂住这个棋子不放,说是得重新考虑。彭德怀酷爱下棋,即便在抗美援朝期间,他也常在饭后的间隙找人下棋。这不但不会影响他打仗,反而能缓解其精神压力,激发指挥灵感。 毛岸英经常因彭德怀悔一步棋,与他争得面红耳赤。事后,成普对他说:“岸英,我给你提一条意见。”“你请讲。”“关于下棋嘛,对于彭总来说,是紧张思考后的一种娱乐,一种休息,一种松弛,不应该太认真了……”毛岸英觉得在理,就一个劲地点头说:“成副处长,你说得对,你提的意见好,我过去太粗心了,今后一定改正!” 从这以后,毛岸英每当看到彭德怀愁眉紧锁时,就主动提出跟他下一盘,让他放松一下,彭德怀也欣然应战。每每下着下着,彭德怀禁不住又干起“老本行”来。悔几次棋后,发现毛岸英竟然没有丝毫埋怨的意思!彭德怀感到不对劲,他习惯了毛岸英的“反抗”,对他忽然间变得如此“温顺”感到不解,就忍不住多看毛岸英几眼,直看得他不好意思。 “棋如其人”,常与彭德怀下棋的,有朱德、任弼时、黄克诚、陈赓等人。彭德怀曾与任弼时为邻,午后休息时间,他常向任弼时挑战:“你敢耍上门来,岂能容你!”任弼时听后毫不怯阵,跟着就打进门来挑战。旋即铺好棋盘开始“厮杀”,双方都那么聚精会神,思考着每一步棋路,小心翼翼地盘算对方。为一兵一卒的得失,或因一招不慎走错棋子,彭德怀又开始悔棋。为此,双方竟抢来夺去,争执很久。对此,彭德怀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过,下棋中的胜负,并不具有什么原则性的意义,胜败乃兵家常事;但争取赢的认真态度、顽强坚持的精神却是不可少的,这反映人们的意志和毅力,同时又是对人们战胜困难、克敌制胜的一种锻炼。 中国诗起源于先秦,鼎盛于唐代。中国词起源于隋唐,流行于宋代。中华诗词历来深受大众青睐,叶剑英常于军国政务之余,“余事作诗人”,被毛泽东誉为“善七律”的杰出诗人。叶剑英主张:“文艺结合政治,才能为人民服务,为中国人民最高的利益而斗争。” 我国现代诗人何其芳说过:“诗是一种最集中地反映社会生活的文学样式,它饱含着丰富的想象和感情,常常以直接抒情的方式来表现,而且在精练与和谐的程度上,特别是在节奏的鲜明上,它的语言有别于散文的语言。”《重读毛主席〈论持久战〉》和《七律·远望》,是叶剑英两首著名的诗作。1965年,重读《论持久战》后,他赋诗:“百万倭奴压海陬,神州沉陆使人愁。内行内战资强虏,敌后敌前费运筹。唱罢凯歌来灞上,集中全力破石头。一篇持久重新读,眼底吴钩看不休。”一句“眼底吴钩看不休”,沉淀了叶剑英对当时国际紧张局势的深刻思考。这年秋天,他又创作出《七律·远望》:“忧患元元忆逝翁,红旗缥缈没遥空。昏鸦三匝迷枯树,回雁兼程溯旧踪。赤道雕弓能射虎,椰林匕首敢屠龙。景升父子皆豚犬,旋转还凭革命功。”诗中以“昏鸦三匝迷枯树,回雁兼程溯旧踪”的形象比喻,表达了个人对国际社会主义阵营走向和前途的担忧。 中华诗词源自民间,属于一种草根文学。可是,叶剑英的诗篇充满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家国情怀。早在1915年,他就写下《油岩题壁》:“放眼高歌气吐虹,也曾拔剑角群雄。我来无限兴亡感,慰祝苍生乐大同。”另一首《登祝融峰》则表达了他坚持抗战、挫败顽敌的坚强意志和战斗激情:“四顾渺无际,天风吹我衣。听涛起雄心,誓荡扶桑儿。” 即兴作诗附和,一时传为佳话。1940年,朱德赴重庆与国民党谈判之际,日军大举进攻晋西北根据地,并进逼陕甘宁边区。朱德闻讯立即返回延安,并奋笔疾书七绝《出太行》:“群峰壁立太行头,天险黄河一望收。两岸烽烟红似火,此行当可慰同仇。”叶剑英辗转读到此诗后,有感于时局变幻,即兴作诗附和:“将军莫唱大刀头,沦陷山河寸寸收。勒马太行烟雾外,伊谁与我赋同仇。”朱德读到这首诗后,非常欣赏,立即亲笔抄录留念。 诗如其人,人为其诗。《八十书怀》是一首流传颇广的诗:“八十毋劳论废兴,长征接力有来人。导师创业垂千古,侪辈跟随愧望尘。亿万愚公齐破立,五洲权霸共沉沦。老夫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这首诗表达了叶剑英忧国忧民的家国情愫,寄托着为人民最高利益奋斗的革命意志。 书法是中华文化瑰宝,是人类文明的宝贵财富。舒同在戎马生涯中,一手持枪,一手握笔,每当战斗间隙就潜心书法研究,有时在马背上也比画字形,许多红军指战员称他为“马背书法家”。 “痴迷”书法,事出有因。1930年,中央苏区总前委举行苏区军民歼敌誓师大会,毛泽东书写一副对联:“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游击战里操胜券;大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运动战中歼敌人。”这副对联不仅道明游击战、运动战的要义和方法,而且对仗工整、字体飘逸,舒同见后感慨万千,以致多年后,他对毛泽东说:我参加革命后,把书法与革命融为一体了,书法特长帮助我搞革命活动,而革命斗争又给了我书法艺术以深刻影响。我这个人呀,就是革命加书法。 “早就知道你了,在《红星报》上看过你的文章。”一次打扫战场时,毛泽东握着舒同的手说。这是两人的第一次会面,当时毛泽东从地上捡起一颗子弹壳说:“这就是战地黄花啊!”舒同猛然想起毛泽东的《采桑子·重阳》:“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毛泽东写的《采桑子·重阳》,气势磅礴、胸襟开阔、意象万千,旷达情怀,呼之而出。许多指战员都把“黄花”理解为菊花或其他花卉,而今作者却作出另一番诠释。 有一次,毛泽东说舒同是党内的才子,是党内一支笔。一些人认为“党内一支笔”仅仅是指书法,实则文章和书法皆属“上乘之作”。舒同的文风极具气势,如1939年他发表在《抗敌报》上的一文指出:中日两大民族屹然立于东亚,互助则共存共荣,相攻则两败俱伤。此乃中日国民所共知,而为日本军阀所不察。 舒同是新中国首任书协主席,却宣布只当一届;他成名70余载后,才举办第一次书法展览;他90岁高龄时,才出版第一部作品集。毛泽东曾对舒同说:“我喜欢收藏你的字。有人说舒体字是‘七分半书’,即楷、行、草、隶、篆各取一分,颜、柳各取一分,何绍基取半分。也有的书法家评价你的字体风韵是‘沉雄峭拔,恣肆中见逸气,忽似壮士如牛,筋骨涌现。’这些我都同意。”
推荐阅读 点击图片即可购买 来源:人民出版社读书会微信公众号 责编:周凤玲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