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想起《中篇小说选刊》,内心总是莫名地柔软。她是我写作的见证人,一路见证我的起点,写作的浮沉和所来之路。2008年,我的中篇处女作《一九四五年的长河》发表在《江南》,很快被《中篇小说选刊》选载。我依然记得当时的激动。走在阳光明媚的昆明街头,浑身都有股使不完的劲儿。那种感觉就像崔健唱的,我脚踏着大地,我头顶着太阳,我装作这世界唯我独在。从那时起,《中篇小说选刊》一直关注着我的写作,无论是林那北老师,还是我的责编晓闽姐、廖伟兄,她(他)们经常给予我鼓励和温暖。不觉间,《中篇小说选刊》成了选载我小说最多的选刊。 2016年秋天,我第一次去福州,《中篇小说选刊》举办“春伦杯”全国中篇小说奖,我忝列末座,和其他几位师友一同前往领奖。颁奖点颇有特色,设置在远离福州市区的茶山。在福州晚饭,暮色已浓,我们驱车前往茶山。同车的有南帆先生和林老师。山路崎岖,无数拐弯迎面而来,车沿着山道一路蜿蜒,往春伦茶场方向去。一路听南帆先生和林老师聊天。关于文学,关于福州,关于选刊,关于文友,如同文学之路。一路听来,受益颇多。 一同获奖的还有荆永鸣老师和文珍。两位都是老朋友。办理好入住手续,天已黑尽。荆永鸣老师兴致很高,说出去走走?茶场在山上,没有夜宵摊,天黑后委实没有什么好去处。于是去走走。我想要是有夜宵摊,荆老师保准早就撸串喝起小酒来了。我是见识过荆老师酒风的,非常内蒙味儿。我的书房还摆着一块椭圆形石头,纹理非常漂亮,那是荆老师从祁连山脚下的小溪里捡的,我一路背回长沙。这么多年,一直放在书架上。睹物思人,音容犹在。很多年前,他在北京郊区开了一家小酒馆,经常呼朋引类,叫了我好几回,都因太远,没去成。此事让我懊悔至今。 那晚我们沿着茶场的小路散步。秋夜的茶山一片寂寥,借助淡淡的月光,能看清模糊的身影,很适合漫步,小路上响彻着我们窸窣的脚步声。不知谁先开的头,说起了鬼故事。每人都讲。荆老师讲了个他在承德避暑山庄亲身目睹的一桩诡异之事。那个故事经他好一番描述,委实惊悚。即便是我,也觉得后背冷气森然,黑暗中不敢回头。回去的路上,荆老师有些歉意,故意大声说笑,走在我们的最前头,给我们开路,缓解刚才鬼故事带给我们的悚惧,很快又一路欢声笑语。 这么多年,在这条同行的道路上,有些人走在前头,有些人脚步放缓,走着走着离开我们了。好在还有《中篇小说选刊》这么一份颇具情谊的刊物,一路记载着我们前行的脚印,不至于让我们离散。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