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键词：徐春林 《一个人的颜色》（见《北京文学》2021年第6期）听徐春林说写得很辛苦，想来会读得费神，其实不然，此文乃一哲思美文，既不晦涩也不俗鄙，实在不似某些作者笔下那如驴粪蛋般的作品，一味追求质朴无华实则因为太过随意而失去了隽永之味。 徐春林笔下万物都是略带忧伤的，却又属于那种哀而不伤，通篇读来无大喜大悲之情，清新自然有余，这倒是很符合作者的气韵。 《一个人的颜色》用尽可能少的、精炼的、质朴的语言叙述了村庄里失明的外婆的一生，云淡风轻的笔调，温和清新的色彩，既有现实的质感，也不乏想象的空灵，把读者带入到一个不像失明者的“失明”世界。 外婆一生皆在黑暗中行走，却几近完美地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越是稀松平常之态，质朴纯真之心越是蕴含哲理，入世出世之间，离真无妄。 村庄、牛马、四季、山水、亲人……外婆都有自己的意识感受并加以分辨，徐春林尽量用自己的“眼睛”为外婆呈现一个平和而温暖的世界。外婆、外公之间的爱情，让所有的不幸都有了保护色，那是世间万物之外的另一种色彩；风把羊咩狗叫送入外婆的耳蜗，外婆嗅到了醒来的水，更迭的日夜，家中的锅勺碗盏皆因外婆的抚摸而拥有了温度；所有的日子似乎都与失明的黑白有关，却又都离真正的黑白相去甚远；外婆的形象是具体的，具体到读到的时候，仿佛这样一个形象近在咫尺，我们甚至能跟随那没有外貌描写文字描绘出一个具体的的形象来，温柔、细腻、勤劳，勇敢都霎时间跃于头脑；外婆的形象也是抽象的，一位盲人的生活的艰难，想必多经风雨洗刷，少不了的苦涩，这是我们能够想象的，而永远保持着善良、平和、知足却又是我们难以想象的。 路过的拖拉机响声，让外婆开始追究起拖拉机究竟有几个颜色？这也让外婆有了属于她的哲人般的思考：“拖拉机跑起来就拥有了生命，停下来就是一堆废铁”。外婆为外公做油饭，尽力去做一个妻子的本分，她似乎从来没有和自然抗争过，一切的苦难都因为“拥有了生命”所以绘制成一幅安静祥和的画面；她与周遭的一切交流着，她能听见风，所以被风救下，她因为意外而感受到火光；我们不能想象任何东西没有具象，而外婆却让我们闭上眼睛以爱、以歌、以温度去塑造一切。 我想，最后外婆外公团聚了，不在天堂，而是在那个他们生活过许多年的村子里。 这是一个淳朴盲人的一生，这是大千世界里的沧海一粟，这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恋与守候，我们也在等，等天命，等团聚，等着下一世的轮回。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