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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人扒了皮就是中国人

http://www.newdu.com 2020-10-21 出版商务周报 佚名 参加讨论

    一向爱卡赞扎基斯(以下简称“卡赞”)的文字,佐尔巴(《希腊奇人佐尔巴》的主人公,编者注)早就成功地降伏我了。一个朋友推荐说卡赞的《中国纪行》,“不像其他西方人的态度,像是希腊在寻找另一个自己”。于是,第一时间买来,悉心读完。
    卡赞的前言,一如既往地漂亮。有点意识流,却是汁多甜美的,每一处跳荡都熨帖。“一个大大的国家,坚定的、冷漠的、神秘的微笑”,看到这样的字眼,不由得不会心。“我们研究哲学的时候,你们还在树上荡来荡去呢。”MybigfatGreekwedding里可爱的爹爹这样调侃“除了希腊以外的西方人”。而同样的想法,又何尝没在中国人的脑颅里招展过?
    卡赞游走在1935年中国的土地上,深一脚浅一脚,一边沉迷于杨柳岸晓风残月,一边忍受着贫穷和恶臭。男人呆滞的面孔,女人干瘪的胸膛,孩童衣不蔽体,黄色的蚂蚁群,麻木、坚忍、可怕的沉默的力量。当然,也有留过洋的上层阶级,勾着浓艳的眉眼,一只狎昵琥珀的虬结苍老的手,就凝住了卡赞的目光。
    卡赞在深情地抚摸中国,或者,用他的话,“一头被驯服的五个感官触摸世界的动物”,怀着一颗虚无的心,嗅着这个庞大的上了年纪的同类。那同类曾经那么光鲜,那么荣耀,那么强大,那么文采斐然,那么炯炯生机,而今,却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感官动物在呜咽,仿佛看到了宁愿出钱给土耳其人攻打自己,也不能叫圆月弯刀们撬下帕特农神庙黄金的先辈。同样,这个东方身影在积蓄力量。水灾死了三千万,卡赞唏嘘。而中国的老者却毫不动容,三千万算什么?中国是不朽的。中国是由四万万个卑微聚合成的伟大。
    希腊人如炬的目光穿透苦难看到了这个东方身影的终极,老子的明澈,孔子的雍容,庄子的洒脱。这种伟大还包括对苦难的甘之如饴。
    比如,一位北平卖花生老者问卡赞从何来,卡赞答:希腊,老者取笑他:“你们那里在相互残杀呢!”卡赞竟气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为我的民族感到羞辱”,他倒忘了回驳,你怎么不看看中国,城头变换大王旗,你们又何尝吃饱过肚子?然而卡赞终究只郁结到自己的情绪上。
    再比如,某官员宴请卡赞,叫了“一个哲学家,一个诗人,一个画家,一个年轻的外交家,两个最著名的演员”,还有一个“房姐”(想是八大胡同的头牌)作陪,风流旖旎如阿伽通家的会饮。官员言“最美好的‘中国之夜’”,却是请到“一个小哥”,“身穿绣金丝绸的沉重服装,小脸涂满粉,眼睛画到眼眉处,小嘴笑着,像菩萨”。以卡赞心思之悠久,怎么会不灵通到故国上古之风?
    用卡赞的眼睛,回溯1935年的中国,不忍卒读。而卡赞也是伟大的,他既看到了一个真实的中国,也看到了他心目中的中国。他没有被满目疮痍所蒙蔽,他看到了金色的佛,看到最高的花,并且,“祝福泥土的中国,这是今天的世界唯一一个能使你骄傲地预见未来遥远人类的国家”。
    在1935年之后的第20个年头,卡赞抱病弱之身躯,再次赴华,一个自信的、干净的、有棱角的新中国。卡赞有点局促。他只能记下点滴文字,整个游历由夫人海伦代替。他好像找不到当初同病相怜的那个身影,被一种喜气洋洋给阻塞了。卡赞又怎能不喜气洋洋呢?他当初的预见,分明已经变成现实。
    好吧,即便20年后,中国是马列主义红色中国,急于用西方的体制来板正五千年的身躯。可土地还是那片土地,人还是那群人。孔子曾经曰过:“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支撑中国人跋涉春秋的,依旧是华夏文明的精魂。
    “如果你摩擦中国人,会发现希腊人。如果你摩擦希腊人,会发现中国人。”我们在混沌中迷路了,好容易捡到一个神像,外貌虽不相熟,骨子里却分外亲。这句话,大概就是希腊谚语“希腊人扒了皮就是中国人”的出处吧。
    一个下午,把《中国纪行》翻完了。文字是好文字,就是有些地方,或是作者,或是译者,给了若干疑惑和遗憾。
    在《中国,民族之龟》文中,卡赞提到“中国长城,是唯一一个能在月球上看到的人类的工程……”这是1935年啊!即便是20年后,阿姆斯特朗也还没在月球上行走呢,卡赞便先验地预知了这个以讹传讹的说法?只能说,神奇的希腊人,阿波罗给了他祭司的眼睛。
    卡赞甚爱庄子的《知北游》,数次引用。翻译却不找来原文。比如还是《民族之龟》文中,便有“东郭子问于庄子曰:所谓道,恶乎在?庄子曰:无所不在。东郭子曰:期而后可。庄子曰:在蝼蚁。曰:何其下邪?曰:在稊稗。曰:何其愈下邪?曰:在瓦甓。曰:何其愈甚邪?曰:在屎溺。东郭子不应。”还是古文可爱。
    在下半部《二十年后》的起程中,卡赞从柏林出发,言道“在澳大利亚一座高山上”,有个饭店老板会看手相,曾给希特勒看过。“澳大利亚”应该是“奥地利”之误,且不说奥地利山峦秀美,就是希胡子本人,又何曾跑去大洋洲过?后面还有个希腊孩子戏弄德国兵的笑话,“咳夷,黑特来而”,想是希腊口音的“致敬,希特勒”吧。
    《莫斯科》文中的“米哈里·亚卡弗莱维奇”,宜为“米哈伊尔”,“安东诺弗”宜为“安东诺夫”。
    《中国——北京》文中的“阿东尼斯”,应该就是被爱神喜欢的阿多尼斯。卡赞拿中国的菩萨造像来比他们的美少年,果然都是怡然自得的神态。
    “夏宫”,结合上下文,也不是颐和园,而该是圆明园吧。
    还很奇怪,为什么译者把“佛陀”都翻译成“菩萨”呢?“菩萨”跟“佛陀”差了多少境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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