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问童年》是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儿童文学作家殷健灵女士的一本新作。我是由于和长江文艺出版社的关系,逐步地与殷健灵女士熟悉起来的,实际上是逐步熟悉起来她的儿童文学作品的。这部新作《访问童年》应该说是她在儿童文学创作方面拓展的新空间、追溯的新时段、触及的新内容、采取的新路子。 作品从上世纪初写到本世纪初,横跨我们民族百年历史,访问了20多位不同年龄段、不同职业、不同性别、不同经历的人们:有高龄的国企总会计师,有高龄的离休老干部,有老资格研究员,也有普通会计员、技术员、技术工人,还有出版人、律师、90后、00后新生代等,对他们作了比较真实的采访记录,同时每篇采访记录都有作者不乏理性的点评。作者同时作为一位心理咨询专家,显然比较笃信:任何成年后无法解决的困惑和障碍都可以在童年期找到成因和答案;人的一生看似是走向遥远的终点,本质上都是迈向生命的原点。从女作家的笔端,你可以看到这些人士童年时期心理上表现出的或自强或自卑、或自愤或自喜的倾向,以及在这些倾向支配下童年成长的轨迹。这些轨迹是不同方向的、不同境遇的、不同结局的。 翻阅全书之后,我大致形成了这么一种看法,与其说从主人翁的成功人生或满意人生去追溯自己的童年,不如说是从对不同人士的童年生活的访问中来追溯一个家庭、一个学校、一位老师、一个社会对于童年成长、童年心理发展的影响和作用。 就家庭影响讲,有的是父亲病故、母亲改嫁造成的心理落差;有的是父亲强势造成的离家出走(或成为革命家);有的是父亲少小离家中年回,自己与母亲相依为命;有的是父母先后去世,实际上成了孤儿;有的因疾病经历了濒于死亡的边缘;有的因注射青霉素针未作过敏试验而失去了母亲等。总之是在百年前期,十之六七甚至更多比例的家庭都给童年成长留下了不少的阴影,乃至艰难困苦的环境。也有因家庭的环境恶劣走上了革命或发展的道路。百年后期的家庭问题主要是父母离异或准离异给童年造成的伤害,也有因家庭温馨而健康成长的案例。这些都在一定意义上反映了家庭在童年岁月乃至在成年发展方面的基础性作用。 就学校和老师讲,也有不同的情况。1983年出生的白茉莉老师,其实是留守儿童,在学校里受到老师的表扬、偏爱,从而开始了自己求学、就业的生涯。盲童小彬因为在盲校得到老师和同学的尊重与关爱,学习用大提琴拉奏《二泉映月》,逐渐成为生活的强者。1982年出生的舞蹈者李云瑶,因为老师的鼓励,才发现自己并不算笨,焕发出了自己在音乐和舞蹈上长期被埋没的天赋悟性。也有1975年出生的外企高管曹红燕,生活在老师兼父母的阳光下,非常惬意。这就提出学校和教育在儿童成长中的巨大的外因作用,是影响内因的外因作用。现在强调师德师才确实有一定的规律性道理。 就社会来讲,它也对童年的成长不可回避地产生着较大影响。1922年出生的国企总会计师秦涵坤,因为日本入侵,他们家成了湖上的一只孤船,他被逼迫去上海逃生求学;1954年出生的沈金珍(公司财务)父母去世后,政府还是给初中毕业的她安排了水果店营业员的工作。1962年出生的出版人徐晓放,童年时代正赶上“文革”,爸爸在监狱服刑,妈妈被关进牛棚,经常被人排挤、白眼。包括后来留守儿童的情形也有农民工进城的社会变迁原因。从《访问童年》的作品中,也能发现新中国成立前后,社会环境的天壤之别,也能发现伴随着改革开放的伟大进程,我们的整个国家和社会在不断地走向健康和阳光。 这部文学作品也启示着我们开始思考和研究,在少年儿童的成长过程中,家庭、学校、社会应该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如何体现这种作用,如何履行这种责任。以上三个方面,是艰难些好,还是温馨些更好。在艰难之时,如何把它变成成长的垫脚石;在温馨之时,如何提供适度的艰难,使童年成长环境更全面些、更有利于儿童应对未来社会的种种挑战,值得研究。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