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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树的地下世界

http://www.newdu.com 2019-05-27 《延河》 newdu 参加讨论

    
    采访者:【美国】黛博拉·特瑞斯曼
    被访者:【日本】 村上春树
    醒木 (译)
    “他是什么样的人?是一个友善的人吗?”一位急切的管理员问着我,是她把我从东京青山区带到村上春树的办公室。这是隐藏在小街边没有任何标注的建筑物。那是在2010年,村上是日本文学界非常有名的作家。他在2009年和2010年出版的庞大的三卷小说《1Q84》,在该国销售了600多万册。 当他参加2008年的纽约客庆典时,门票在几分钟内售罄,粉丝们称他们从日本、韩国和澳大利亚等国来到纽约来专程看他。他们飞这么远是因为村上春树很出名,但他一直是隐居生活,很少参加公众活动。
    他谈到他对小说的第一次尝试得到的热烈反应,让他“感到惊讶和困惑”。这种困惑可能助长了他体内的某种东西。他的描述经常是好奇的、试探性的。他的英雄,不幸的或者被控制的,开始都是背负着去发现的使命。他们的结局有时是熟悉的,有时是深刻的,但本质上都是奇怪的。村上既是精妙的设计者,又是任性的普通人。他是悬疑专家,也是社会学专家。他的语言经常在简单外表下隐藏着神秘的东西。在他的小说中,他写过幻影绵羊,在地狱中相遇的灵魂,从油画中走出来的小人物。但是,在这些事物的更深处,是梦幻般的想象。他的作品经常是对错过的关联的研究,喜剧和悲剧都是由于我们对彼此的不理解而产生的。
    这篇关于村上春树的采访,改编自2008和2018年纽约客庆典的分阶段对话。
    ——黛博拉·特瑞斯曼(《纽约客》编辑)
    村上春树:上次采访是十年前,这十年间发生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比如,我老了十岁。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至少对我来讲是这样子的。我每天都在变老,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会以不同于年轻时的方式来思考自己。这些日子里,我试图成为一名绅士。你知道,要同时成为一名绅士和小说家,很不容易。就如同政治家想同时成为奥巴马和特朗普一样。我对于绅士小说家有一个定义:首先,他不会讨论他的收入所得税;其次,他不会写他的前女友或者前妻;第三,他不会惦记着诺贝尔文学奖。所以,黛博拉,请不要问这些事情,这会令我陷入困境。
    特瑞斯曼:你刚刚耗尽了我的问题!事实上,我想从你最近的小说——《刺杀骑士团长》开始。这本书是关于一个妻子离开他的男人。他最终生活在一个老艺术家,一名画家的房子里。他一旦走进那个房子,很多奇怪的事情就会发生,有些好像是从地上的一个洞里冒出的,也许是一个空井。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构思出这部小说的?
    村上春树:你知道,这是一本大书,它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开始写,但仅仅开始了一两段。我把这些段落写下来,放到我书桌的抽屉里面,然后遗忘掉它们。接着,大概三个月或者六个月之后,我突然有了想法,要把这一两段写进小说里,于是我开始写。没有计划,没有时间表,没有故事线:我只是从那一两个段落开始写。这个故事让我一直写到结束。如果你有计划,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了结局,写那样的小说就没有了乐趣。你知道,画家在开始前都会画一个草图,但是我不会。有张空白的画布,只要我有一只画笔,然后就开始画。
    特瑞斯曼:小说中有一个角色,或者说一个想法,是从莫扎特歌剧“唐·乔瓦尼”中得到了“团长”的原型。这本书的核心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或者说角色?
    村上春树:通常我写书是从一个书名开始的。在这本书中,先有《刺杀骑士团长》这个名字,然后有这本书的第一段。随后,我在想有这样的书名和开始段落,我会写出什么样的故事。在日本没有“团长”一说,我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但是我非常感激这种陌生感。
    特瑞斯曼:歌剧《唐璜》对你很重要吗?
    村上春树:这个角色对我非常重要。一般情况下,我不使用原型。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为我的角色仅仅使用了一次原型。他是一个坏家伙,我非常不喜欢的人物,但是我想写他,仅有这一次。我书中的其他角色,都是构思出来,从零开始的。一旦我构建了一个角色,他或她会自己动起来,我需要做的就是观察他或她的一言一行。我是一个作家,我在写作的同时,感受到在读一部非常精彩有趣的书。所以,我享受写作这个过程。
    特瑞斯曼:这本书的主人翁喜欢歌剧,以及你在书中提到的其他类型的音乐作品。通常情况下,你的角色听特定的乐队或者流派。这能帮助你弄清楚他们是谁?
    村上春树:我写作时通常会听音乐。所以音乐非常自然地流露到我的写作中。我不太会想是什么类型的音乐,但音乐对我来说是一种食物,它提供给我写作的能量。所以我经常写音乐,通常会写我喜欢的音乐。这对我的健康很重要。
    特瑞斯曼:音乐使你保持健康?
    村上春树:是的,非常有用。音乐和猫,帮助了我很多。
    特瑞斯曼:你有几只猫?
    村上春树:一只都没有。我每天早上绕着我的房子慢跑,都会遇到三四只猫,它们是我的朋友。我会停下来跟它们打招呼,它们会和我亲近,我们彼此都很熟悉。
    特瑞斯曼:当《纽约客》刊登了《刺杀骑士团长》摘录时,我问你作品中的非现实元素。你说“当我写小说时,现实和非现实很自然的交织在一起,这不是我的计划,我只是跟随着它写出来。但是当我越是试图用写实手法写真实事情时,非现实世界总是会时不时出现。对于我来说,小说就像一个聚会。任何想参加的人都可以加入;同样,想离开的人也可以随时离开。”所以,你是怎样邀请人物和事件加入这个聚会里的?或者说你在写作时,是怎样到达一个地方?
    村上春树:读者经常告诉我,在我的作品中有一个非现实世界,主人公经常进入那个世界,然后又返回到现实世界。但是,我经常看不到这个非现实和现实世界的边界。所以,很多情况下,他们交织在一起。在日本,我想那个世界非常接近于真实生活,如果我们决定到达那个地方,并不困难。我有个感觉,在西方世界,达到那个地方很不容易;你必须做很多尝试才能到达。但是,在日本,只要你想到哪里,你就可以去。所以,在我的故事里,只要你到达井底,就会有另外一个世界。你没有必要告诉这边和那边的区别。
    特瑞斯曼:那边经常是一个黑暗的地方吗?
    村上春树:不一定。我想这更多的是和好奇心有关。如果有一扇门,你可以打开它,然后进入另一边,你就可以了。这只是好奇心。里面是什么?再过去是什么?这就是我每天做的事情。当我写小说时,我通常会早上四点起床,然后到我的书桌边开始工作。这发生在现实生活中。我喝真正的咖啡。但是,一旦开始写作,我就会去其他地方。打开门后,进入那个地方,看那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或者说我不在意,它是一个真实世界,或者不真实的。我越走越深。当我集中于写作时,会进入到类似地下的地方。我在那里会遇到奇怪的事情。但当我看到他们时,对于我的眼睛来说,他们很自然。如果那里很黑,当黑暗抵达我时,或许会带有一些信息,你知道吗?我试图抓住这些信息。所以我环顾四周,描述出我所看到的,接着我就回来了。回来很重要。如果你不能回来,非常恐怖。我很专业,所以我可以回来。
    特瑞斯曼:所以你带回来了一些东西?
    村上春树:没有,那样会很恐怖。我会留下那里的一切。当我不写作时,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我尊重日常生活。早上起来很早,晚上9点左右就睡觉,除非有棒球比赛。我跑步或者游泳。我是一个普通的家伙。所以当我下楼时,有人会说“打扰下,村上先生,见到你很高兴。”我感到很奇怪,我没有什么特殊的,为什么他见到我会高兴?但当我写作时,我认为我很特别,或者至少是很奇怪。(本文为节选)
    注:
    本文发表于《延河》杂志2019年5期新翻译一栏
    本文图片皆来自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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