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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读时代的“双怀”精品——评谢长华系列小说

http://www.newdu.com 2019-05-20 文艺报 汪玥含 参加讨论

    在当下儿童文学写作中,优秀的动物小说作家有很多,比如黑鹤、牧铃、沈石溪等。沈石溪的动物小说传奇色彩很浓,情节节奏非常好;牧铃的故事阳刚而且悲悯,有着“丛林守护神”的美称;黑鹤是一位粗犷而又忧郁的蒙古人,他的小说舒缓而深情。而谢长华的动物小说却拥有宏阔的国际视野和家国情怀。谢长华除了写到了中国的动物故事(如《雪牛寨》),还写到了因纽特少年伯特和家人、猎犬、海雕一起狩猎驯鹿的故事,他笔下的主人公不是中国人,而是美国人(如《驯鹿苔原》123)。
    作者详尽地描述了一个因纽特人的世界,包括他们的生活方式、自然观念、带着原始色彩的信仰,以及作为美国公民的国家观念和责任心。他写的是二战期间的阿拉斯加苔原地带,是真正的异域风情。既有详尽的苔原地带自然、动物等方面的知识类的细腻描写(比如驯鹿的迁徙规律,因纽特人靠狩猎驯鹿生存,北极狼和人类有互不侵犯的不变约定,以及各种大大小小的动物在生物链上的位置),这些文化和民俗,是自然生长在故事主线骨架上的血和肉,让整部作品呈现得饱满立体。同时,也让该作拥有了超越异域和民族特色之外的普世意义,其中的人与自然、个人与国家,乃至个人价值与永恒的正义,都能有机地勾连起来,朝着世界性的文学主题行进。
    其次,他的动物小说中融刻着少年成长的心路历程,有着深刻的人文关怀。它们不仅是动物小说,同时更是非常优秀的少年成长小说。试想,少年伯特14岁的时候,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了,他的爸爸、三个叔叔都去参战,他的妈妈和婶婶都离开家到别的地方去了。他一个人和爷爷面对生存和孤独,祖孙俩北上去苔原地带狩猎驯鹿,一路上,跟着爷爷学习各种苔原地貌和动物习性等生存知识,少年伯特在慢慢成长,他们在面对庞大的驯鹿群时,两天两夜没合眼,最终打了20头大驯鹿,爷爷在连夜处理这些驯鹿的过程中溘然长逝。
    对于一个14岁的孩子来说,他在世间惟一的依靠不在了,他首先是惊恐害怕,然后还要独自埋葬爷爷,把这些驯鹿带回家,还要用善意的谎言隐瞒远在战场上的爸爸和叔叔,这一切让伯特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他在爷爷的耳濡目染之下,勇敢、坚强、充满爱心并且善于动脑,机智地找到了一条运送驯鹿回家的道路。他善待邻里,帮助路上遇到的泰多列大叔以及他的孩子吉星。在第二部中,伯特和泰多列大叔一同面对苔原生态的猛烈变化,并在第三部中和吉星一同重返北方苔原放牧,途中,伯特的爸爸和三叔都奇迹般地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了,而他的二叔和四叔却阵亡于二战中。在因纽特民歌的贯穿下,《驯鹿3:苔原牧歌》诗意盎然、苍凉而忧伤,伯特终于成长为一个17岁的坚忍不拔、勇敢善良的新一代因纽特人。
    作者对伯特成长的每一步内心变化都有详细的描写,同时基本按照伯特的视角来理解和看待这个世界,看待给一家人带来动荡和痛苦的战争。伯特向身边的长者不断学习,也和同龄人并肩战斗,最终继承和发扬了因纽特人的美德和强大的生存能力。更重要的是,我们从苔原三部曲中清晰地看到了人类的成长性,可以说,小说用成长致敬大自然,致敬生命的轮回和生生不息。
    《雪牛寨》中,作者并不是单纯地写一头牛犊的神奇身世,还将笔墨伸向了更广阔的生活和日寇逼近、动荡不安的时代,普通百姓要在兵灾人祸、豺狼虎豹的口中求生存,作者在危机四伏的生存环境中赋予了人性基本的良善,12岁的肖五娃和神牛相互依存,象征着对生命的安慰和关怀,极具深刻的人文关怀。
    最后,谢长华的小说是时代变革下的荡气回肠的人物史诗,深刻地体现了人物被时代裹挟的命运感,这也是文学创作的使命和价值所在。无论苔原三部曲还是《乱世虎匠》,都是时代变革下的人物史诗。苔原三部曲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因纽特少年的成长史诗,《乱世虎匠》则讲述了末代虎匠的消亡史。其实,一种传统的式微、没落直到最后消逝有很多因素,当一种手艺不再为社会生活所必需,就会自然而然地退出历史舞台,沉没在时间的长河里。《乱世虎匠》中,作者将这种已经隐没的行当写得荡气回肠、九曲百折。故事非常精彩,悬念四伏,人物命运环环相扣,尤其是在乱世背景之下,小人物唐虎匠为了过上理想的好日子,通过打虎、狩猎,积攒钱财,置办田地、发展家业作为支配其行为的原发动力,写得十分真实。这种价值观是中国传统生活中典型的想法。唐虎匠所有的出尔反尔、拼搏和纠结,都是围绕着这个目标在进行。他帮一个孩子驱邪,这个孩子却死去了,他后悔自己退出了斧门虎匠,又重新披挂荆棘去见师父想重入师门,是他对“义”的追求;唐虎匠要去绑匪那里赎出儿子,为了减少财产损失而打造假银币,最后怕事情败露主动和群匪搏斗,命丧绑匪手下,是他永远也超脱不了的对“利”的看重。至此,唐虎匠的人物形象丰满而立体地站立在了读者的眼前,一个末代行业的小人物的史诗也完满而真实地画上了句号。
    现在看来,在文坛上沉寂了十几年的谢长华并没有真正消失,他在积累、沉淀,厚积薄发的他将满腔的故事喷薄而出,用高品质的作品奉献读者,显示出他的家国情怀和人文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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