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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苇子:我的故事是内倾型的

http://www.newdu.com 2019-05-03 文学报 何晶 参加讨论

    
    李苇子
    《西湖》杂志第三期新锐李苇子的特别之处或许在于,他不太喜欢描述故事的外部走向和曲折,他更喜欢写一些“怪平淡”的故事,这故事看起来像是没有故事的故事,又有点散文化的风格。或许因为他的小说常常随着个人心绪流动的节奏而推进,内倾型故事的情节自然少一些波澜。
    但少波澜并不意味着无意义,李苇子小说中每个流动的个人心绪里,都是普通人日常状态的折射:表面平静,内心却杂乱无章。他在这个小空间里,展现了现代生活中人的生存状态、思维逻辑、行为模式,思索人们面临的现实尴尬、自身存在的意义种种问题。他更揭示一点,现代人都有一种自觉:自己内心的暴风骤雨对别人来说也不过是鸡毛蒜皮。
    记者:《西湖》上的这三个小说有一个共同点,个人心绪的流动。《斑马窗帘》以田晓洁的回忆、想象、思绪牵起了一个并不复杂的故事;《末日》和《台风将至》也是如此,“我”的似乎仍处在青春期时的颓丧、米老师的力持体面却又诸多无力。你似乎很长于写普通人的心绪,甚至小说叙事也都是以此展开。
    李苇子:艺术作品是作者个人审美情趣的反映,作者的经验、性格,甚至是三观都决定了其作品的所谓特色。当然,这里说的是那种个人化的“纯艺术”,不包括市场规律下的“商业艺术”。一直以来,我对短篇小说的理解就是:凡是不能被讲述成故事的,才可以被写成短篇小说。在这个观念的影响下,我的短篇小说故事是很淡的。刚开始发表小说的时候,满怀兴奋地带回家给四姨看(四姨曾是个文艺青年),她看完后说了三个字“怪平淡”。我还记得四姨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失望、犹疑,也许还有困惑。就是说,这和她之前的阅读,或者是她期待的阅读南辕北辙。其实,我的小说里并非没有故事,但是,我并不喜欢去描述故事的外部走向和曲折,而基本都是通过人物的情绪流动去勾勒外部世界。我是说,相对于那些“好看”的故事,我的故事是内倾型的,不那么“好看”。
    记者:这种小说写起来并不容易,心绪推动小说节奏、情节、叙事,其间考验的应该是营造小说的能力。这种营造,大约是在主题内核、结构层次、语言叙述的合力中进行。
    李苇子:也许,相比于外部事件的小说,内倾型的小说难度稍大一点。我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非要从断崖开始登山。而是我观察世界和思考问题的方式决定了我的叙述角度和叙述方式。实际上,不管是外倾型的小说还是内倾型的小说,只要是好小说都很难写。目前为止,我写小说也有几年时间了,一个最深刻的体会就是,越来越觉得小说是真难写。
    一直觉得自己是比较笨的那种人,面对一个作品,只能靠反复实践,一次次推翻,精疲力竭,最终才能峰回路转。因此,我的很多小说都有两三个版本,而且是截然不同的版本。找到最舒服的叙述角度不是件容易的事。
    其实我以前写小说不大思考主题、层次、结构这些问题,属于一种完全自发,直觉型写作。但是随着写作经验的积累,越来越明白一个最浅显、最入门的道理,即:小说是一种艺术创造。既然是艺术创造,就肯定需要经营、布局。一个有经验的作家笔下每一个标点符号的运用都是有讲究,有思考,有目的的。小说是一种目的性很明确,但又不能太明确的文学题材。明确是指小说结构、层次、节奏等等这些外在的“硬件”部分。不明确指的是主旨等“软件”的部分。这和写论文、杂文不同。小说最迷人的部分恰恰就是这个“似是而非,似非而是”。
    我给学生们上文本分析的时候常常会在黑板上画曲线图,这曲线起伏的关键点皆是人物情绪的变化。所以,写作过程中也会画点草图,大概设置一些情绪变化的点,当然,我的写作并不会严格按照这种规划进展。不过我挺高兴,这至少说明我的创作是创作而不是胡作非为。
    记者:回到小说本身,《斑马窗帘》的故事在一个封闭的小空间里进行,长镜头、斑马的隐喻、不存在的窗户、似乎存在过却或许从未来过的爱情,这一切让小说的层次凸显出来了。事实上,“窗户”这样的意象在这篇小说中比“斑马”更为有意思,包含着更多的意味。你想表达的究竟是什么呢?
    李苇子:有几位作家的作品我在课堂上很少讲,一个是奥康纳,她的作品指涉的宗教内容太多,我缺乏对于宗教的深入了解,不敢妄言。另一个是海明威,他的小说像《白象似的群山》《阿尔卑斯山牧歌》,是那种很难讲述清楚的小说。但是我会推荐学生们去阅读这类小说,他们纷纷反馈说读不懂。后来有学生看了我的《斑马窗帘》以及别的小说,也说读不懂。我想,他们所谓的“懂”,大概还是传统语文课堂思维的余孽,我们总是急于寻找那个所谓的“中心思想”。这样的阅读是功利性的,而严肃文学最不需要的就是功利性。海明威的小说《杀人者》里,被追杀者躺在一张床上面朝一堵没有窗的墙,当时的阅读感受是压抑且窒息的。《斑马窗帘》是一个报仇的故事,这仇恨的逻辑是:我爱你,你不爱我,所以我恨你,而且是恨死你。这是一种至少从表面上看无法理直气壮的恨,施者与受者都是心中有而口中无。这种恨既幽闭又幽暗且幽深绵长。无窗的房间便是这种幽闭、窒息的象征。故事里的两个人物马雨和田晓洁,都是内里舆倾舟覆,表象却扮演岁月静好,带斑马图案的窗帘就是这岁月静好最冠冕堂皇的掩饰。
    记者:《台风将至》更像是日常人的状态,表面平静内心却杂乱无章,每个人的内心都有“台风”,人人准备随时“发疯”。你在创作谈里说,这是一个边缘者强调自我存在,而牵动连锁反应的故事。其实,我看你的创作谈,也有一种感受,你似乎将自己也放置于“边缘者”的位置上。《末日》这篇小说也有这样的意味,许多人都是边缘者,人们面临的或许都是现实的尴尬。
    李苇子:我的求学经历是这样的三个阶段:初中开始学习美术,不是特长班、少年宫这类的“城市性”词汇,是师傅带徒弟的那种传统匠人模式。后来考入山东省戏曲学校(中专)舞台美术专业。大学读的是理工科院校的艺术设计。我听到过许多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学习不好的同学们都可以去学美术。我们的教育里缺乏学习尊重。
    理工科院校的艺术专业挺尴尬,既不够专业也不够学术,是商业、艺术和学术三者杂交的怪胎。我们的入学文化成绩是全校最低,又不是特色专业,只能被边缘化。
    我不确定是边缘性性格的心理暗示让我选择了边缘,还是边缘环境把我塑造成了边缘性性格。总之,在我看来“边缘者”是比“小人物”更“小”的一类人物。他们有着“小人物”普遍具有的现实尴尬,同时又比“小人物”多一些尴尬。我在创作谈里说过高校里的公共课老师其实是边缘的,相较之下,专业课老师才是核心。但即便是这种核心,也还能继续细分,比如专业核心课、次核心课、专业基础课、专业选修课……这样一来,核心里又分出了边缘,我想说的是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如此的层次分明,因为这种层次分明,世界才丰富,文学才有价值。
    本栏目与《西湖》杂志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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