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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与抒情:贴近人物叙述——抒情传统与汪曾祺的小说写作

http://www.newdu.com 2019-02-11 《雨花》 刘艳 参加讨论

    汪曾祺是当代文学史和当代文学研究中的重要作家。汪曾祺专擅短篇小说,其小说在20世纪80年代及其后的中国小说创作中具有重大意义。他在《短篇小说的本质》当中,那段被广为征引的名言:“我们宁可一个短篇小说像诗,像散文,像戏,什么也不像也行,可是不愿意它太像个小说,那只有注定它的死灭。”——形象地说出了汪曾祺短篇小说所呈具的“汪氏文体”气质,差不多就是汪曾祺对短篇小说创作的一个文学宣言。
    汪曾祺与沈从文是师生关系:“我是沈从文先生的学生。”学界普遍以20世纪70年代末(1979)汪曾祺“复出”,来形容汪曾祺在80年代奇崛于当代文坛。很多学者甚至认为从40年代到80年代,汪曾祺的创作是“断裂”的,当然也有学者试图寻找连续性。汪曾祺的创作,其实从20世纪40年代到八九十年代,是有着稳定性、连续性的,当然也有渐变,包括他在1983年说到了“衰年变法”,并在此前后,真的致力于搞过一段创作上的“衰年变法”。尽管如此,汪曾祺创作上一以贯之的稳定性和连续性,还是清晰可见的。正如有研究者所说:“其实,汪曾祺的创作一直有着稳定的连续性,自由式文人意识形态从40年代中期就已经形成,散文化的小说观念和创作也初具规模,从未断裂小说创作的汪曾祺从踏入文坛的40年代起,就已经在淡泊的外表下潜藏着叛逆的思维,到仙去都是如此。只是80年代才给了他崛起的机会。他的‘汪氏文体’有着不可磨灭的文学史价值,首先他直接引导了后来的‘寻根文学’,甚至与后现代小说也有了某种关联,我们该多向这个倔强的老人表示我们的敬意,为了他带给当代文坛的革命性的‘汪氏文体’。”汪曾祺的小品,的确可以视为中国古典文学的重要一翼——性灵派文学在当代的深度复归和不断延伸的成功标志。同时,汪曾祺在老师沈从文的影响下,又对自己所受的古典文学的影响,加以创造性的转化。作为抒情诗的散文化小说,是“汪氏文体”的典型特征。但我们都知道,小说本是虚构故事和虚构叙事的文本,过于抒情性和散文化,必然消泯小说虚构性和故事性的特征与特性,导致小说向散文让渡——汪曾祺是怎样在“作为抒情诗的散文化”小说写作当中,让叙事与抒情得以协调的呢?
    汪曾祺在《小说笔谈》(1982)中有一个小节的标题就是“叙事与抒情”,在“叙事与抒情”这一节里,他说:“在叙事中抒情,用抒情的笔触叙事。”这是他的“汪氏文体”的典型特征,独树一帜,其后几乎无人再能相及。汪曾祺的小说是“作为抒情诗的散文化小说”,同传统小说纯散文的语言不同,与郁达夫的个人自叙传式散文化小说也不同,倒是更加受晚明小品和归有光小品文的影响,并直接师承废名和沈从文尤其是师承沈从文,是中国现代抒情小说中诗化小说一脉。
    《关于小说的语言(札记)》(1986)中,在汪曾祺看来,意境说也是中国文艺理论的重要范畴,它的影响,它的生命力不下于文气说。意境说最初只应用于诗歌,后来涉及到了小说。废名说过:“我写小说同唐人写绝句一样。”所谓“唐人绝句”,就是不着重写人物,写故事,而着重写意境,写印象,写感觉,物我同一,作者的主体意识很强。这就使传统的小说观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使小说和诗变得难解难分。这种小说被称为诗化小说。所谓诗化小说的语言,而不同于传统小说的纯散文的语言。这种语言,句与句之间的跨度较大,往往超越了逻辑,超越了合乎一般语法的句式(比如动宾结构)。在汪曾祺看来,如果用逻辑谨严,合乎语法的散文写,也是可以的,但不易产生恬淡的意境。
    强调作者的主体意识,同时又充分信赖读者的感受能力,愿意和读者共同完成对某种生活的准确印象,有时作者只是罗列一些事物的表象,单摆浮搁,稍加组织,不置可否,由读者自己去完成画面,注入情感。“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这种超越理智,诉诸直觉的语言,已经被现代小说广泛应用。如:
    抗日战争时期,昆明小西门外。
    米市,菜市,肉市。柴驮子,炭驮子。马粪。粗细瓷碗。砂锅铁锅。焖鸡米线,烧饵块。金钱片腿,牛干巴。炒菜的油烟,炸辣子的呛人的气味。红黄蓝白黑,酸甜苦辣咸。
    而此前的《说短——与友人书》(1982),已初见汪曾祺对于“叙事与抒情:贴近人物叙述”的一些零散的观点。他认为:“小说写得长,主要原因是情节过于曲折。现代小说不要太多的情节。”“现代读者要求的是真实,想读的是生活,生活本身。现代读者不能容忍编造。”“作者的责任只是用你自己的方式,尽量把这一点生活说得有意思一些。现代小说的作者和读者之间的界线逐渐在泯除。作者和读者的地位是平等的。最好不要想到我写小说,你看。而是,咱们来谈生活。生活,是没有多少情节的。”“小说长,另一个原因是描写过多。”不能脱离人物来写景。小说中的景最好是人物眼中之景,心中之景。至少景与人要协调。作者最好客观一点,尽量闪在一边,让人物自己去行动,让读者自己接近人物。汪曾祺说:我不大喜欢“性格”这个词。一说“性格”就总意味着一个奇异独特的人。现代小说写的只是平常的“人”。小说长,还有一个原因是对话多。对话要少,要自然。对话只是平常的说话,只是于平常中却有韵味。对话,要像一串结得很好的果子。他说:我并不一般地反对在小说里发议论,但一来必须很富于机智。抒情,不要流于感伤。要使语言生动,要把句子尽量写得短,能切开就切开,这样的语言才明确。让人感到你这个人说话像做文章(你和读者的距离立刻就拉远了)。写小说决不能做文章,所用的语言必须是活的,就像聊天说话一样。“我牺牲了一些字,赢得的是文体的峻洁。”
    有研究者认为,与散文化核心特征直接相联系的,是“汪氏文体”的叙事视点——多是第三人称全知叙事,很少有现代自由转述体的痕迹。汪曾祺小说的叙述人角色也是固定的,即讲述者基本就是京派式“自由文人”身份的那个外在于故事的观察者,即使有的时候出现“我”,这个“我”也通常不是故事的参与者,而仍然是观察者。即便如其所说,汪曾祺那个“旅行者”式的叙述人,基本就是一个带着自由式文人意识的外来者,在人物和风景之上同时灌注了文人式价值观,但是,却不能说风景和人物都成为了承载文人情怀的“客体”。不仅“不能脱离人物来写景”,而且“小说中的景最好是人物眼中之景,心中之景。至少景与人要协调。”这就涉及了贴近人物叙述的问题。在一种看似更趋近于中国古典小说的叙事方式里,汪曾祺以“贴近人物叙述”,来采用了人物的感知视点、兴趣视点或者说世界观和利益视点等来叙述,这其实是在古典叙述方式的外衣之下,有限度或者说尽量地使用了限知视角和限制性叙事的方式。尽管不是多个视点转换的现代自由转述体,这与诗化小说以及短篇小说所涉人物较少,是相关的。尽管如此,并不能质疑“贴近人物叙述”所达到的限制性叙事的效果。
    汪曾祺在《“揉面”——谈语言》(1982)中直接有一小节,就是“语言要和人物贴近”。托尔斯泰说过:“人是不能用警句交谈的。”
    写对话就应该这样,普普通通,家常理短,有一点人物性格、神态,不能有多少深文大义。——写戏稍稍不同,戏剧的对话有时可以“提高”一点,可以讲一点“字儿话”,大篇大论,讲一点哲理,甚至可以说格言。
    ……
    不单是对话,就是叙述、描写的语言,也要和所写的人物“靠”。
    ……
    小说里所描写的景物,不但要是作者眼中所见,而且要是所写的人物的眼中所见。对景物的感受,得是人物的感受。不能离开人物,单写作者自己的感受。作者得设身处地,和人物感同身受。小说的颜色、声音、形象、气氛,得和所写的人物水乳交融,浑然一体。就是说,小说的每一个字,都渗透了人物。写景,就是写人。(省略号为笔者所加)
    汪曾祺还举例,契诃夫曾听一个农民描写海,说:“海是大的。”这很美。一个农民眼中的海也就是这样。如果在写农民的小说中,有海,说海是如何苍茫、浩瀚、蔚蓝……统统都不对。汪曾祺举例写一个孩子坐牛车通过张家口坝上草原,就不能写成:他觉得到了一个童话的世界。因为这个孩子是个农村的孩子,没有念过书,在他的语言里没有“童话”这样的概念。只能写:他好像在一个梦里。写一个从山里来的放羊的孩子看一个农业科学研究所的温室,温室里冬天也结黄瓜,结西红柿:西红柿那样红,黄瓜那样绿,好像上了颜色一样。只能写“好像上了颜色一样”,这就是这个放羊娃的感受。如果稍微写得华丽一点,就不真实。
    汪曾祺所举例,很像他在《黄油烙饼》中写的萧胜来到坝上草原时的感受和所见所闻。萧胜本是在跟着奶奶在家乡生活的,满七岁,进八岁了。奶奶死后,爸爸来接走他,到爸爸妈妈所在的坝上。他以为“坝”是一个水坝。爸爸说到了就知道了。
    敢情“坝”是一溜大山。山顶齐齐的,倒像个坝。可是真大!汽车一个劲地往上爬。汽车爬得很累,好像气都喘不过来,不停地哼哼。上了大山,嘿,一片大平地!真是平呀!又平又大,像是擀过的一样。怎么可以这样平呢!汽车一上坝,就撒开欢了。它不哼哼了,“刷——”一直往前开。一上了坝,气候忽然变了。坝下是夏天,一上坝就像秋天。忽然,就凉了。坝上坝下,刀切的一样。真平呀!远远有几个小山包,圆圆的。一棵树也没有。他的家乡有很多树。榆树,柳树,槐树。这是个什么地方!不长一棵树!就是一大片大平地,碧绿的,长满了草。有地。这地块真大。从这个小山包一匹布似的一直扯到了那个小山包。地块究竟有多大?爸爸告诉他:有一个农民牵了一头母牛去犁地,犁了一趟,回来时候母牛带回来一个新下的小牛犊,已经三岁了!
    汽车到了一个叫沽源的县城,这是他们的最后一站。一辆牛车来接他们。这车的样子真可笑,车轱辘是两个木头饼子,还不怎么圆,骨鲁鲁,骨鲁鲁,往前滚。他仰面躺在牛车上,上面是一个很大的蓝天。牛车真慢,还没有他走得快。他有时下来掐两朵野花,走一截,又爬上车。
    这两段文字,的确是贴近了萧胜,这个一直跟奶奶在家乡农村居住的七八岁的小孩子来写的。对坝上所见所闻所感,都是一个乡村居住着的孩子的视点,他的感知视点、兴趣视点乃至世界观视点。牛车“车轱辘是两个木头饼子,还不怎么圆,骨鲁鲁,骨鲁鲁,往前滚”,也全是贴着萧胜,用萧胜的视点来叙述的。就不仅生动活泼,还尤为真实可信。后文在看到一大片马兰的时候,“这一大片马兰!他这辈子也忘不了。他像是在一个梦里。”未用任何多余的字句,比如形容词、副词等,类似他感觉、他觉得、他认为,等等,都没有用。叙述人抽身,闪在了一边,让人物自己去行动,读者自然更容易接近人物。正是前文所引汪曾祺所说的:“不能脱离人物来写景。小说中的景最好是人物眼中之景,心中之景。至少景与人要协调”。“作者最好客观一点,尽量闪在一边,让人物自己去行动,让读者自己接近人物。”
    《故里三陈》中的陈小手给难产的团长太太接生完了之后,先喝了酒,又被赏了二十块现大洋。小说结尾:
    陈小手出了天王寺,跨上马。团长掏出枪来,从后面,一枪就把他打下来了。
    团长说:“我的女人,怎么能让他摸来摸去!她身上,除了我,任何男人都不许碰!这小子,太欺负人了!日他奶奶!”
    团长觉得怪委屈。
    这个小说结尾,不仅突转和煞尾,有让人惊厥般的感受、震惊体验。而且余韵悠长,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叙事效果,是通过贴近团长这个人物来叙述的,所采用是团长的感知视点和世界观视点、利益视点。他不觉得应该报恩,而是:“我的女人,怎么能让他摸来摸去!她身上,除了我,任何男人都不许碰!这小子,太欺负人了!日他奶奶!”这很符合这个孙传芳联军团长的价值观、世界观和他的素质与水平。而“团长觉得怪委屈”——其实是将贴近团长这个人物叙述做到了极致,所起到的结尾突转和煞尾的效果也最强烈。让人物自己行动和说出与其身份、心理相符的话,就会在叙事效果上,尤为让人觉得一个“真”字。
    而在《两栖杂述》(1982)里,汪曾祺说:“我追随沈先生多年,受到教益很多,印象最深的是两句话。”一句是:“要贴到人物来写”。另外一句话是:“千万不要冷嘲”。对于“要贴到人物来写”,汪曾祺的理解是:
    第一,小说是写人物的。人物是主要的,先行的。其余部分都是次要的,派生的。作者要爱所写的人物。沈先生曾说过,对于兵士和农民“怀了不可言说的温爱”。“温爱”,我觉得提得很好。他不说“热爱”,而说“温爱”,我以为这更能准确地说明作者和人物的关系。作者对所写的人物要具有充满人道主义的温情,要有带抒情意味的同情心。
    第二,作者要和人物站在一起,对人物采取一个平等的态度。除了讽刺小说,作者对于人物不宜居高临下。要用自己的心贴近人物的心,以人物哀乐为自己的哀乐。这样才能在写作的大部分的过程中,把自己和人物融为一体,语语出自自己的肺腑,也是人物的肺腑。这样才不会作出浮泛的、不真实的、概念的和抄袭借用来的描述。这样,一个作品的形成,才会是人物行动逻辑自然的结果。这个作品是“流”出来的,而不是“做”出来的。人物的身上没有作者为了外在的目的强加于他身上的东西。
    第三,人物以外的其他的东西都是附属于人物的。景物、环境都得服从于人物,景物、环境都得具有人物的色彩,不能脱节,不能游离。一切景物、环境、声音、颜色、气味,都必须是人物所能感受到的。写景,就是写人,是写人物对于周围世界的感觉。这样,才会使一篇作品处处浸透了人物,散发着人物的气息,在不是写人物的部分有人物。
    《〈大淖记事〉是怎样写出来的》(1982),他也举例了《大淖记事》中一个细节,来为“要贴到人物来写”作一注脚:
    我的老师沈从文教我们写作,常说“要贴到人物来写”,很多人不懂他这句话。我的这一个细节也许可以给沈先生的话作一注脚。在写作过程中要随时紧紧贴着人物,用自己的心,自己的全部感情。什么时候自己的感情贴不住人物,大概人物也就会“走”了,飘了,不具体了。
    在《小说创作随谈》(1983)里,汪曾祺再次讲述了“贴到人物来写”的问题:
    第三谈谈结构技巧问题。我在大学里跟沈从文先生学了几门课。……他讲了一句话,对我的整个写作是很有指导作用的,但当时我们有些同学不理解他的话。他翻来覆去地说要“贴到人物来写”,要“紧紧地贴到人物来写”。有同学说“这是什么意思?”以我的理解,一个是他对人物很重视。我觉得在小说里,人物是主要的,或者是主导的,其他各个部分是次要的,是派生的。当然也有些小说不写人物,有些写动物,但那实际上还是写人物;有些着重写事件;还有的小说甚至也没人物也没事件,就是写一种气氛,那当然也可以,我过去也试验过。但是,我觉得,大量的小说还是以人物为主,其他部分如景物描写等等,都还是从人物中派生出来的。现在谈我的第二点理解。当然,我对沈先生这话的理解,可能是“歪批《三国》”,完全讲错了的。我认为沈先生这句话的第二层意思是指作者和人物的关系问题。作者对人物是站在居高临下的态度,还是和人物站在平等地位的态度?我觉得应该和人物平等。当然,讽刺小说要除外,那一般是居高临下的。因为那种作品的人物是讽刺的对象,不能和他站在平等的地位。但对正面人物是要有感情的。沈先生说他对农民、士兵、手工业者怀着“不可言说的温爱”。我很欣赏“温爱”这两个字。他没有用“热爱”而用“温爱”,表明与人物稍微有点距离。即使写坏人,写批判的人物,也要和他站在比较平等的地位,写坏人也要写得是可以理解的,甚至还可以有一点儿“同情”。这样这个坏人才是一个活人,才是深刻的人物。作家在构思和写作的过程中,大部分时间要和人物溶为一体。我说大部分时间,不是全过程,有时要离开一些,但大部分时间要和人物“贴”得很紧,人物的哀乐就是你的哀乐。不管叙述也好,描写也好,每句话都应从你的肺腑中流出,也就是从人物的肺腑中流出。这样紧紧地“贴”着人物,你才会写得真切,而且才可能在写作中出现“神来之笔”。(省略号为笔者所加)
    “在叙事中抒情,用抒情的笔触叙事。”这是极具写作难度的,汪曾祺却取得了极佳的写作实绩,且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以来迄今还未见有人,在同一路向或者相近写作路径上能够相及,更不要说超越了。除了以上所述,汪曾祺在小说叙事当中,还有意采用了很多小括号,涵括起一些解释性文字或者议论文字。这些可以被视为“副文本”的文字,对于小说叙事的流畅和小说叙事始终贴近人物叙述,是有着非常积极的作用的。可以说,贴近人物叙述,使汪曾祺的小说,在叙事视点转换较少,而且小说故事性也不强的情况下,依然写得生动感人,言有尽而意无穷,让人一慨三叹,余韵悠长。与许多西方现代小说的作者尽量不表示对于所写的人、事的态度,非常冷静——不一样,汪曾祺是主张作者的态度是要让读者感觉到的,但是只能“流露”,不能“特别地说出”。作者的感情、态度最好熔化在叙述、描写之中,隐隐约约,存在于字里行间。“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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