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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书:极限运动般的写作

http://www.newdu.com 2018-10-18 《人民文学》 孟小书 参加讨论

    这部小说是关于一个妈妈带着女儿学网球的故事。从构思到完成,花去将近两年时间。小说灵感来源于多年前听到的一个真实故事,但那时,我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将其完成,很感慨也很遗憾——感慨于母亲的执着与人的命运,遗憾于自己的能力有限。我是一个网球盲,小时候试图去学网球,但都失败了,球永远都会被打到围栏外面。长大后,我对网球也不感兴趣,网球比赛从未看过一场,只知道中国有个球星叫李娜。直至某一天,我又见到了那位伟大的母亲。她说,女儿赢得了温网少年组的亚军,并且网协邀请她与女儿去参加晚宴,晚宴的嘉宾是费德勒。我知道那是她女儿的超级偶像。之后,她又发来了自己与女儿及费德勒在晚宴上的合影,她穿了身墨绿晚礼服,手挽女儿,看上去很幸福、很骄傲,也很疲惫。看过照片后,我感动得热泪盈眶。所有人都说,她终于熬出头了,但她自己却说,这才刚刚开始。
    完成一部非个人经验小说就像参加了一次极限运动挑战,很多时候都想放弃,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将其完成。它离我的生活太遥远,需要查阅大量资料,并且假设人物在各种情形下的反应。当然,这看上去是一个写作者本应具备的基本功,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极为困难的。我的想象力就好似一口枯井,一颗石子扔下去,溅不起一滴水花。经过无数次的挣扎,最终还是把它完成了,我盯着屏幕许久,有太多的不确定,这让我很茫然。但无论怎样,它的意义已经超越了一切。它让我走出了舒适区,这是一次全新的尝试与挑战。
    小说的主人公及视角是母亲,而非女儿。女儿的命运具有局限性,无非是成与败。但母亲的可能性是无限的。在美国,培养一名专业网球运动员须斥巨资。对于靠技术移民、初来乍到的一家人来说,是一件极为困难、甚至是无法实现的事。为了女儿五岁时的爱好与梦想,是否值得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母亲有着太多的怀疑和不确定。万一失败了怎么办?所付出的一切将功亏一篑。就算成功了,假设有一天因比赛受伤而中断了网球生涯又该如何?然而,这些现实的问题,并没有阻拦住这位母亲。她义无反顾地赌上了自己的全部精力,甚至是整个人生。小说中的母亲——秦瑜,她与吉安在现实中是存在的,也是不存在的。在书写她们的故事时,也加入了我对她们命运的另一种理解。
    作为一个年轻的写作者,生长在科技迅猛发展、人们的生活飞速向前的都市里,什么是最值得关注的,一直是我在思考的问题。在未来写作的道路里,势必还会面临种种困难。今年是我坚持写作的第六个年头,我想以后还有很多个六年可以坚持。因为有时候细想,我对文学或是说对自己,可能还有一点点的追求和要求。我不知道在未来还会写出什么样的故事,但至少我会努力地思考自己与社会的关联,以及作为一个写作者的使命究竟是什么。一个人的想象和文学实践之间,可能有巨大的距离,但我愿意努力去缩短它,尽管这是如此的渺茫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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