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何以出师爷？
     
    编者按
    清代俗谚云：“无绍不成衙”，是说清代衙门中遍布着绍兴籍的师爷和胥吏。绍兴出师爷，就像湖南出战将、徽州出商贾、江西出剃头师、句容出修脚匠，是一种地域性人才和职业现象。因绍兴大量出师爷，故此地素有“师爷产区”之称。
    今天，人民出版社读书会就带领各位书友一起，探究中国古代绍兴师爷的发展历史。
    

    师爷，是明清时代地方官署中的主管官吏（主官）聘请的帮助自己处理刑名、钱谷、文牍等事务的无官职的佐理人员。他们是进入官幕（官衙之幕府）者，所以又称为幕友、幕宾、幕客等。他们的工作称为作幕、佐治、佐幕。聘请师爷的主官，称为幕主。
    师爷肇始于明代中晚期，兴盛于清朝一代，没落、衰亡于清末民初，活跃了大约三百年的时间。
    
    清代绍兴师爷的影响至民国不衰，图为清末民初绍兴师爷像
    清代有句俗谚：“无绍不成衙”，是说在清代大大小小的衙门中，遍布着绍兴籍的师爷和胥吏。这里所说的绍兴，指绍兴府。绍兴府下辖八县，即山阴、会稽、萧山、诸暨、余姚、上虞、嵊、新昌。这八个县出的师爷特别多。绍兴出师爷，成为一种地域性的人才和职业现象，就像湖南出战将、徽州出商贾、江西出剃头师、句容出修脚匠一样。由于绍兴是个出师爷的地方，所以素有“师爷产区”之称。
    绍兴有很多人家都是世代习幕，常常是一个家族中出好多个师爷。据统计，绍兴覆盆桥鲁迅所在的周氏家族中有十多个人当过师爷。由于绍兴籍的师爷最能干、最有名，所以，“绍兴师爷”一称逐渐由绍兴一地师爷的称谓转为师爷这一职业的通称。
    
    图为清代幕友辞职信样本。“幕友辞复居停”之“居停”，为“居停主人”（幕主）的简称
    那么，绍兴为什么出师爷呢？为什么绍兴人当师爷的特别多呢？究其原因，有以下几种。
    一、绍兴自古以来就是个文风炽盛的地方，文人辈出，读书人甚多，从事举业的人比其他地方为多。明代地理学家王士性在《广志绎》中说：“宁（波）绍（兴）盛科名逢掖。”科名逢掖，指考取功名当儒者。这一追求，使绍兴一地的科举竞争相当激烈。绍兴民谚说：“一百秀才莫欢喜，七个贡生三个举，四十五个平平过，四十五个穷到底。”这是说绍兴读书人要想在科举中出人头地非常不易。在这种情况下，科场不顺的绍兴读书人极多。这些人中的许多人就选择了当师爷这条路。
    二、绍兴出师爷，与当地人多地少的经济状况和绍兴人不恋乡土的乡风有很大关系。明代以来，由于人口的增长，绍兴成了一个地狭人稠的地区。很多绍兴人因为本地人多地少，谋生困难，所以不远千里百里到北京和其他城市的衙门中去当师爷和胥吏。绍兴人是水乡之民，富于冒险性，乐于迁徙，安土重迁的观念比较淡薄，这些都与当师爷需要奔走各地的职业特点相契合。
    三、绍兴出师爷，又与绍兴人一向具有精细谨严、善于谋划的特点有关。精细谨严、善于谋划是当师爷所需要的职业素质。比如当刑名师爷，面对纷繁重叠的法令案例和复杂的案情，必须用心精细谨严，否则案牍字句如有出入，就可能产生严重后果。绍兴人汪辉祖（汪龙庄）既是名幕，又是史学家，他所著的《史姓韵编》《九史同姓名略》《辽金元三史同名录》，是三部史学的特殊字典，其功力之深，篦栉之细，用心之缜密，都令人叹为观止，典型地表现出绍兴人精细谨严的特点。师爷是幕主的参谋，善于谋划的绍兴人正适合当这种参谋。
    四、幕学的授受一般都在亲友故旧中进行，而亲友故旧多是本地人。绍兴人当师爷的本来就多，而如果一个绍兴籍幕师教授多人学幕，那么自然会使绍兴籍师爷成倍增长。这也是绍兴出大批师爷的重要原因。
    五、明人谢肇淛《五杂俎》说：“今户部十三司胥算，皆吴越人。”胥算，指从事文书核计工作的小吏。绍兴是吴越之地的重镇，想必明代户部中多绍兴人。明代中叶以后，地方官为了与户部掌握重权的绍兴人通声气，以求得关照，不得不用绍兴人为师爷。这也是绍兴籍师爷多起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以上内容摘编自《大清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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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衙门
    李乔 著
    人民出版社
    2017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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