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求意趣,这个意趣也要新,意要新在意境上,趣要激活生活、心灵之况味,新意趣新境界就是诗意的外现 有情感要抒发,写诗。有故事要讲述,写小说。有一些想法要倾诉,或与人交流,以及说明、陈述,则更多的时候使用散文。散文的底色是家常、普适和通用,让每个通文墨的人都能拿得起来,引为好打交道的朋友,纳为知己密友。散文和日常生活这种很贴近和亲密的距离,使得写作者不用拉开架势,不像写诗或写小说那样,一下子就“高蹈”起来,以期让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散文的附属功用比别的文体多,举凡书面交流,陈堂诉求,呼吁旁证,说明陈述,都要用散文。散文使用率高,似乎就给了人们有意无意地忽略或放弃它作为文学一种类型的象征价值、美学价值及文化品格的机会。而且,散文在历史上不断被挑剔、挤兑,单独拉出来声讨。人们不断抱怨这个文体身上的毛病,“文起八大之衰”“唯陈言之物去”也好,以及“桐城妖孽”“山林文学”也罢,对散文完全满意的时候不多。试想,诗歌由古体诗、格律诗变为自由诗,就成了“新诗”,文言小说变为白话小说,再发展下去,就成了现代小说,但散文好像总也“新”不起来,或者“新”得让人难以满足。 散文之为独立文体,在于不止于一般意义的交流,也应富于文学的精神性,讲究人文内涵,高蹈于尘世之上,富于超越性、间接性等等。中国的文学向来提倡载道、立心,载道成了传统,理大于文,变得沉重了,人们便向往轻巧、灵动。但小品文或当代散文走市场久了,“小散文”多了就变得轻了,变琐细了,干脆沦为心灵鸡汤,容易被人低看。散文的普及与文化的普及是同步的。随着国民教育程度提高,散文队伍不断壮大,大家争先恐后地一猛子扎到散文之海里“游泳”,但探讨和琢磨如何在其中“游泳”的时候并不多。看到过许多写亲情、写家乡、写恩师、写大自然的散文,抒真情,讲真话,见真性情,写的人很自得,但看的人并不买账,总会认为缺乏辨识度,不能打眼,希望出新。散文如何出新?到头来谁也没想好,散文面对深重的现代性,在成为大众文体之后,如何拥有新的品格,或者使其以更多的杂质或异质,呈现新的样貌,从而赢得新的肯定。不少时候的问题是,人们总试图拿小说或诗歌的标准衡量散文,这并不公平。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