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需指出的是刘墉本、秦氏本字数几等于甚至超过水后拓本,当是水前本间以水后本或摹刻本补之,传世水前本字数多者似均有此疑。又刘氏本石花、字迹与鹤洲和尚双钩摹刻本相同,尽管康有为赞曰:“水前精拓之惟一最佳本也。”实康有为之误,是以秦氏本字数最多但已非严格意义之水前拓本。从已发表的镇江博物馆藏水前拓本选字看,含中上石、右上石、左下石、右下石,字数亦近于水后本,若纯乎水前拓,则传世水前拓《瘗鹤铭》本存字以此为最。对传世水前拓《瘗鹤铭》本的这种状况,杨守敬有感跋上图本曰:“此方是水前拓本,盖因原石剥落不平,以小扑打之,故能得其真象,其少于近拓之字者,石参差于水际或仰或仆,有能拓有不能拓者,凡水拓本皆然。余所藏水拓本四纸,虽较此字为多,而‘立石旌事'一石亦无之,前年过金陵见端午桥数本,多是僧徒涂抹而成,今沪上石印本是也,真刻画无盐唐突西子矣。”故笔者仅以最为可靠的水前拓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清何绍基本(简称国图本)与上海图书馆藏本(简称上图本)作比对。 1、国图本存廿九字(中上石),上图本存四十六字(中上石、中下石),上图本足足多了十七字。 2、国图本盖由何氏自署签条“子贞补手拓十三字”、“补拓十三字道州何氏藏”所知,其拓本亦杂以水后之拓,笔者猜测何氏因故不得已而以手拓补之,虽非如其它拓本以水后或摹刻充水前,但终究去水前这本来面目远矣。再则上图本莫棠跋曰:“《瘗鹤铭》全半字共四十六,以近日石印水前本端方制府藏本互勘,益证此为旧拓精本,可决其出自明朝中叶,固宜神采奕奕相照也。”这是本文所列水前《瘗鹤铭》拓本中唯一可能出之于明拓之本。 据考明拓本《瘗鹤铭》其仰石“重”字末笔未损,上图本“重”字末笔尚存,国图本已淤损。且上图本“翔”字、“遂”字左半比国图本多,故上图本所拓时间定是国图本。 3、国图本施拓以通篇乌金浓墨,上图本则以淡墨轻行、蝉翼薄敷,仅取字口周缘扑拓致字体清晰显突,兼拓纸湿晕而微渗水迹,雅宜隽永意,鲜有与之比肩者。 4、国图本前有何绍基二次题签,拓本内钤有“宋氏小坡金石之印”、“瓶斋曾观”、“谭泽闿校订金石文字”、“重子金石之记”、“秉文氏”等印,无题记。上图本有张连题签,莫棠、缪荃孙、杨守敬、吴郁生跋记,钤李国松、何昆玉、何瑗玉、漆琪生藏印。 仅此四点可见上图本略勝一筹当无疑议。 此外传世水后拓《瘗鹤铭》佳本有: 一、秦古柳藏俞复旧藏《瘗鹤铭》本(鹤洲本)。 二、曾熙藏旧拓《瘗鹤铭》本。 三、上海图书馆藏沈均初旧藏《瘗鹤铭》本。 水后初拓字数上已无分别,世人所重无非传拓所呈现之书法意韵,以此论评,沈均初本当是佳中珍本。 《瘗鹤铭》是我国南北朝摩崖书法艺术的瑰宝,通篇书法充盈文士气息,结字庇真自然,萧疏淡远,简约古拙,浑朴厚重,沉毅中含逸致,雍容处显苍茫。原书依崖而作,随形就势,故字大小不一,参差错落,意态别致,绕有奇趣。虽是楷书而笔贯篆隶,点画映带处彰显行书意韵,举重若轻,宽博郁昂,方圆并用,极尽变幻,历代文士不乏赞誉。宋黄庭坚诗曰:“大字无过《瘗鹤铭》,小字莫学癡冻蝇。随人学人成旧人,自成一家始逼真。”南宋曹士冕《法帖谱系》云:“焦山《瘗鹤铭》笔法之妙,为书家冠冕。”清刘熙载《艺概》曰:“《瘗鹤铭》剥蚀已甚,然存字虽少,其举止历落,气体宏逸,令人味之不尽。” 上图藏水前本《瘗鹤铭》为国家一级文物,共十三开,册高三十四厘米,宽十八点一厘米,碑文二开,帖芯高二十七点四厘米,宽十五点二厘米,迄今为止从未出版面世。今上海图书馆不吝其珍,将此水前拓本及沈均初旧藏《瘗鹤铭》水后拓本按原迹精印,以响诸,六朝书风,赖此以传。 附清张弨《瘗鹤铭辨》录《瘗鹤铭》原文 瘗鹤铭有序华阳真逸撰上皇山樵书鹤寿不知其纪也壬辰岁得于华亭甲午岁化于朱方天其未遂吾翔寥廓耶奚奞仙鹤之遽也乃里以玄黄之币藏乎兹山这下仙家无隐我竹故立石旌事篆铭不朽词曰相此胎禽浮丘着经余欲无言尔也何明雷明门去鼓华表留形义惟髣髴事亦微冥尔将何之解化厥土惟宁后荡洪流前固重扃左取曹国右割荆门爽垲势掩华亭爰集真侣瘗尔作铭岳征君丹杨外仙尉江阴真宰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