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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被唐诗选本窄化了阅读

http://www.newdu.com 2018-07-11 人民出版社 佚名 参加讨论

我们被唐诗选本窄化了阅读
    俞耕耘
    《唐诗的读法》是本难得的好书,言约意丰,以小观博。这大概由于是诗人在论诗的缘故。它是一位“当代同行”在重估历史前辈的创作,一个专业读者在反思唐诗的阅读接受史。作者西川摒弃那种“论文腔”故作艰深的优越感,把唐诗当成心灵感悟“滋补品”的自我陶醉。单从书名就能发现他的雄心:并不想品读唐诗篇目,而是试图提供诗歌批评、读者理解的“具体路径”。在我看来,全书可视为6篇独立的“谈诗随笔”,整体又形成了一套唐诗阅读方法论。
    唐代诗人为什么这样写
    作者的格局之大完全源于他所探究问题的深度。开篇的“古今之辨”可谓全书的枢要,“你究竟是把古人供起来读,还是努力把自己当作古人的同代人来读?”所谓态度决定了读法。然而,西川却绕到了另一个实质问题:唐代诗人为什么要这样写。在我看来,研究这种“行为问题”,探讨心理机制和社会变革对诗人的形塑作用,就是西川自己的读法。它试图还原一种唐诗的文化场域,探究唐代诗人的工作法、生活圈和评价体系。换言之,西川相信只有搞清唐诗的写法,才能形成第三种读法——既非把唐诗供起来的崇拜者,也非假装与唐人同时代的扮演者,而是立足解释的观察者。
    这是一种从创作出发的阅读,西川的可贵在于努力实现“知人论世”和“以意逆志”的统一。比如,我们对唐诗的印象就建立在选本的“窄化”之上,《唐诗三百首》的选诗标准其实是清中期口味对唐代审美的遮蔽。从内容源头上,选本也造成了我们对唐诗的错觉:唐诗是“没有阴影的伟大”。其实,以唐诗的规模总量,怎么可能全是高峰和光芒?即使是大诗人,也会有平庸应酬之作。西川用一种“不迷古”的姿态,做一种类似“唐诗写作的生活美学”论述。他强调作为生活方式的写诗,把唐诗从艺术神殿里请回到生活日常里,拉近了古人与我们的心理距离。唐代诗人写诗还有工具“参考书”——“随身卷子”,这和我们的名句精华和模句套板颇为相似。这样的细节也说明了唐人作诗的日常化特征。
    唐人以诗歌思考世界也付出了代价
    可以说,全书正是以一套社会学分析法,来看待唐诗的全景风貌。它是“各种制度、各种思想准备、人们感受世界的方式、社会风气和语言叠加在一起的结果,当然也离不开天才的创造”。这具体表现为诗赋取士的精英文化、唐人开放世风、皇帝表率作用、教坊梨园推动、前朝声律准备、唐人才情对世界的重新发现等。西川总能看到一体两面:唐人以诗歌思考世界也付出了代价,那就是没出什么大思想家。
    事实上,唐诗里往往也充满生活哲学与诗性哲学。只能说,抒情传统影响了唐人结构性、体系化的哲学建构,找不到经学家、玄学家、理学家这类“思想家”。比如,西川自己拎出来的和尚们佛偈创作,非主流诗人的白话诗就是明证。他们以俚俗口语表述身影形等存在哲学、善恶生死等价值哲学、报应超脱等宗教哲学。这些显然与唐诗精英文化并不搭界,他们有意与主流传统保持距离,成为一种边缘化的“沉默”状态。作者的写作其实也是对唐诗的“考古”,挖掘那些支流(潜藏却发挥隐秘影响)的力量。这种力量有时是微末无形的,后来杜甫的叙事气息、元白的俗易、韩愈的以文为诗,很难说没有受点儿启发。
    西川提供了一种比较视野,用“影响焦虑”和诗人交际,回溯了唐诗现场。你能看到诗歌趣味的“新陈代谢”,历史事件也造成诗歌的代际交替。时势造诗人,安史之乱“报废”了王维固定下来的田园趣味,造就了杜甫创造性书写变乱的“现实介入感”。这种传统一直影响到韩愈的诗歌道统观。李白和王维很可能相互反感,李白对杜甫的影响,可能成就了另一种伟大。“接受影响的一方被面前这个庞然大物推向了另外的方向,最终成为他自己,成为另一个庞然大物”。西川说,一旦理解了诗人交往的冷眼、过节和较劲儿,整个时代就活转了,不再是人名排列。“我们也就得以进入古人的当代”。
    对诗歌研究是一种警醒
    《唐诗的读法》对诗歌研究,也是一种警醒反思。如今,大量学者沉迷于故纸堆的文献考辨,自说自话;以西学理论强制阐释,用新诗思维凌驾古诗,更是常见“积弊”。换言之,很多研究陷入——以材料取代思想,知识遮蔽方法,分析消耗情感的泥淖。西川的小书,至少说明优秀谈诗者需要兼具四种特质,那就是才、胆、识、力。诗歌分析,不能只是技术和理论研究。它需要才性(诗才情性)的灌注,敢与古人争胜的胆量,汇通中西古今的学养,沛然的生命力量。作者从材料文献里得到的就不只是结论,更有殊绝的品位、饱满的情绪,以及锐利的批判。
    西川展现了一种不为学识所困,不为古人所迷的“思考力”,一种跳脱而不耽溺的视角。这种读法,同时避免了“厚古薄今”和“以今非古”两种危险,用唐代现场的“当下”还原着接受与评价。我们如何被唐诗选本窄化了阅读?审美趣味如何被后代评论僵化?有多少诗人被边缘化,又有多少诗风被遮蔽?西川抵抗着“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阅读。在我看来,他想尝试一种“剥离式读法”,在本质上祛除唐诗“魅影”和历代累加的“遮蔽”。这种揭示努力本身就令人敬佩。
    来源:北京日报、求是网
    责编:崔培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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