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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芝腾:竭尽全力成全一场写作的“虚荣”

http://www.newdu.com 2018-04-20 文学报 何晶 参加讨论


    “虚荣”应该不是一个多么褒义的词,但作为《西湖》杂志2018年第一期新锐的王芝腾,总在强调自己写作的开始源于“虚荣”,这种虚荣是——“得到肯定和表扬”。其实,“虚荣”无非因为执着,意即她所谓的“过度重视”,才会对文学、和在文字里前行的自己诸多期待。
    说是新锐,其实1981年出生的王芝腾并不那么年轻了,但她的小说里有年轻锐气的声响。她的文字晓白流畅,甚至有一点“粗糙”,小说结构似乎也没有多少设计,但这是王芝腾的刻意为之,“平时怎么说话就怎么写,我想写得像和一个朋友的唠嗑,并且唠得磕磕巴巴的那种”。这个“唠嗑”里有一点颓废无序,有一点黑色荒诞,又有一点刺进日常生活的不疼不痒,像被游弋而来又迅疾不见的蚂蚁咬了一口。
    王芝腾小说的人物,也都看似随心所欲但都实则拧巴。“河流的力量强大,挣扎和反抗很多时候是事与愿违的,漂到哪儿是哪儿反而是一种救赎,但心还是‘不甘’的。”这种风格大概与她本人的状态也不无相关,紧张、焦虑、强迫,决绝里又带着点浑不在意。
    记者:看完你在《西湖》上的两篇小说,有一个感觉,似乎你的笔触是信马由缰式的,一个不经意的开头,随兴所至地往前,偶有拉拉杂杂,最后游向结尾,甚至《简爱》的结尾,让人有点意想不到地就结束了,人物游行其中,也似乎是无意识的,无序的,随性向前。
    王芝腾:你的这些词“信马由缰”“无意识”“无序”“随性”描述得很准确,我的写作完全是“随机”的。我觉得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所有人的写作都是“随机”的吧。我说的“随机”指的是我们在写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脑子里下一句会出现什么,我们没办法控制下一句是好还是坏,只能出现什么写什么。我们脑子里的所有念头都是“随机”的,不只是写作的时候“随机”,任何时候都是“随机”的,你闭上眼睛呆一分钟就能知道你的这些“随机”的念头在你脑袋里横冲直撞得多么开心。
    写的时候脑子里出现的句子是“随机”的这是肯定的,至于这种“随机”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是个更有意思的问题,我真的不好说它们到底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我想强调,我说的是我“喜欢”这种说法,并没说我全然“相信”。全然相信也不错,只是我做不到。
    你想问的其实是关于小说主题的问题。我觉得一切都应该随机和模糊,小说不应该有一个“明确的主题”或者叫“清晰的意义”。理由很简单,我看到的一切都是随机和模糊的,无论它们是偶然还是必然。
    我不太认同确定一个主题和意义,然后围绕着这个主题和意义去写的做法。首先,我不太相信这个主题和意义,因为一切主题和意义无非就是观点,任何观点都不可避免地充斥着“偏见”和“自以为是”。没错,我们的确可以直奔所谓正确的主题去写作,但你写着写着打了个哈欠,下一句可能就写出一个坏句子,我们如何控制自己的哈欠和喷嚏,如何控制因为哈欠和喷嚏所导致的好念头或坏念头,如何控制因为哈欠和喷嚏所导致的“跑题”呢?
    我喜欢这种随机的“哈欠”或“喷嚏”,无论它们导致的是好还是坏。我一直觉得跑题是迷人的,唯恐自己跑得不够严重。至于跑题为什么迷人,因为跑题很放松。道路、目标、意义让人厌烦,松开缰绳,让马瞎跑才是正途。
    记者:更进一步。狗子的评论里说你有一点反文学,但可能这才是对文学的正视,意即其实你不在乎小说被规定的样子,而更敏感直接地碰触了文学的实质。
    王芝腾:我肯定是热爱文学的。当然我所说的热爱并不是一个褒义词。任何热爱都会导致执着、用力过猛甚至歇斯底里,这在我们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屡见不鲜,热爱文学也一样。
    狗子说我“反文学”很恰当。我对文学本身没什么意见,十分热爱,热爱过度。我想反的不是文学本身,而是那种装腔作势的文学,精美华丽的文学,多愁善感的文学。这就是我想要做的,虽然做得还很不到位。
    具体怎么“反”,首先我能做的就是平时怎么说话就怎么写。我能做的第二点就是把小说多修改几遍,把它们打磨得尽量“丑陋”和“粗糙”。实在是对“好看”和“光滑”的东西看腻味了。
    记者:两篇小说就主题而言,都有一点普通人的失范生活的意思,狗子说你“写得煞有介事活灵活现,天马行空胡编乱造,但这一切又构成了你作品的真实”。其实你的写作还是文学的常见主题,也就是他所说的你“不会胡来”,写作仍被人生本质、文学真实这些东西所罩着。从小说来看,其实你更多表达了日常生活的荒诞、无序、无意义。
    王芝腾:写作当然是被很多东西罩着的,所谓“罩着”不过是你委婉和客气的说法,其实你想说的是限制。写作当然是被很多东西所限制的,所谓天马行空,“天”和“马”就是限制。
    小说最大的限制源于它是人写出来的,没办法突破人的局限。人是十分受限的,说狭隘和促狭都不为过。小说最终是要让人突破人的局限,但在此之前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让人看到自身的局限之所在,看到自身的一无所是而不是无所不能。
    至于你说的“文学被写作真实罩着”也是事实。文学不一定被“生活真实”所限制,但它注定要被“写作真实”所限制。我们无法无视写作的一些基本原则——语言、语法、沟通……我从没想过去打破这些,也没有打破的必要。
    记者:谈谈小说的人物,看似随心所欲但都有一点拧巴,不管是《关心则乱》里的陈文,还是《简爱》里的“我”,一切都无意发生,发生了也就随性而至,但内里却是纠结、拧巴。你习惯如此处理笔下的人物吗?
    王芝腾:你理解得对。你说的“随心所欲”“随性而至”我想换个词——“随波逐流”。河流的力量强大,挣扎和反抗很多时候是事与愿违的,漂到哪儿是哪儿反而是一种救赎。至于纠结和拧巴是必然的,因为即使身体随波逐流没有挣扎和反抗,但心还是不甘的——不甘心漂到哪儿是哪儿,还是想挣扎想反抗。人都这样,“不甘心”就是人的局限之一。
    记者:对你本人有一点好奇,倒不是说就得文如其人,但作品其实反映了作者的观点、思索。也就是说,其实你在通过小说发表对人生、生活看法的同时展示了自己。
    王芝腾:我在创作谈里说过我之所以写作就是因为“虚荣”,现在也仍然如此,没什么长进。我也知道虚荣想要得到别人的夸奖和表扬是不对的,是我应该摆脱的,但很难,我正在努力。狗子说我的毛病就是太想写出好东西了。他说的没错。我“想写出好东西”的念头就是一种虚荣,所以我现在正在竭尽全力地“不想写出好东西”。狗子肯定会说这更是一种虚荣,“竭尽全力”就是一种虚荣。那我只能“竭尽全力”地“不竭尽全力”了。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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