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Eileen的小说总觉得一阵阵的悲哀,说不上的苍凉,在一开始没读她的小说的时候,我总是有些惧怕看到她写的苍凉的结局,那结局是焚尽的香灰,惨淡且无奈,但那字里行间的活色生香是免不了的。 我总想着,如果Eileen,没有出生在旧上海,没有离异的的家庭和后来伪仄的后母,那么Eileen还是那个将旧上海生活的繁弦急管描写的璀璨的Eileen吗?就像聂传庆希望自己是言传庆,他说也许这样就成了言丹朱的哥哥,清苦的一心想逃脱的少年,倾慕者他母亲的情人,不被世俗承认的爱恋,受到纲常伦教的谴责,世俗的埋怨变成了家庭的矛盾,在那个封建的旧中国,阴暗的逼仄的愚蠢的潮湿的旧家族。而他的母亲,一如他的名字,冯碧落,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茫茫两不见。18岁便嫁入聂家的母亲,传庆既恨着他着母亲,又爱着他的母亲。 民国时期,有人一首挽住时代的巨轮,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留住了满清末年的淫靡空气,关起门来做了小型的慈禧太后,可传庆呢,他却做了时代的牺牲品…… 传庆的生命需要别人来照亮,文章一开始,便说传庆的前面有人抱着枝枝桠桠的红成一片的杜鹃花,Eileen写道,他的脸衬着粉霞缎一般的花光,也泛起了红光,很有几分女性美,到后来,写道:“窗外少了杜鹃花,只剩下灰色的街,他的脸换了一幅背景,也似乎是黄了,暗了”。他回到他的大宅,黑沉沉的穿堂,他想隐匿起来,不让别人发现,可惜陈旧腐朽的大宅出卖了他,地板吱呀一响,刘妈便发现了他,他也厌恶刘妈,因为刘妈的同情。他的母亲是绣在屏风上的一只鸟,抑郁的紫色的段子屏风上,织金云朵里的一只白鸟,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也死在屏风上。传庆生在聂家,可是一点选择的权利也没有,屏风上又添了一只鸟,打死他也不能飞下屏风去,他跟着他的父亲20年,已经给他造成了一个精神的残废,即便给了他自由,他也跑不了,这就是他,也是Eileen。 有时候我常在想,是时代造就了Eileen呢?还是Eileen繁华了时代。 虫子把传庆家的柱子蛀空了。那是千年前不死的虫子,而如今,这虫子也钻进了传庆的心里,一点一点的蚕食着。 传庆有什么错,丹朱又有什么错。不过是时代的无奈,生不逢时的悲哀……一方灰暗的旧式的天井把传庆养了起来,在那个时候,我忽然看见Eileen就是传庆,传庆就是Eileen,他们的脸重合在一起,阴柔的脸,是祖上几辈子积攒的苍白和白皙。 在那一瞬,我可恨的,竟不是闷死了人的养了狐怪的旧家族,而是传庆那半成熟的思想。如果没有接受那么多外来的思想,如果没有生在晦明交接的旧中国,那么,不就没有多磨人的难耐,这不堪的命运。 《茉莉香片》里阴柔且怯弱的少年,是Eileen想摆脱的影子。Eileen是个精致的女子,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她笔下的人物,她笔下的绮丽香艳的故事,世间的红男绿女,说不尽的苍凉故事。 传庆说,他恨他的母亲,他恨言丹朱,又渴望言家人的爱,可是他终归是无法摆脱他的命运,正如他无法摆脱整个时代。 Eileen,她遗下的上海是一片废墟,她的一生都在遥远的漂泊…… 编辑点评:这是一篇有一定的思想深度的书评。作者以《茉莉香片》为切入点,对 Eileen作了较为深刻的剖析。笔触细腻,动情之处感情饱满。但文章总体基调深沉,思想感情灰暗,且个别措辞缺乏精准. (责任编辑:admin) |